這個吻讓趕來迎接他們的下人們全都很尷尬地面面相覷,最後乾脆都背過身去,免得明天大夥兒都長針眼。
但是宮中剛傳來的消息不能不報,所以管家只好捂著眼睛,又轉過身來很滑稽地朝趙懷睿作了一揖,「王爺……小的有事稟報。」
「有事不能等嗎?」趙懷睿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季小揚伸手扳了扳趙懷睿嚴峻的表情,「喂,你瞧你又來了,對管家老伯說話的語氣不能放輕點嗎?管家老伯又沒有惡意,瞧你像是要殺了他似地。哪,笑一個。」
「你總得給我一點時間適應吧?」趙懷睿無奈地朝著季小揚做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不行,要改就現在改,我不能姑息你。」季小揚十分篤定地說道。
趙懷睿朝天翻了一個白眼。看來季兒又要多了—個新的身份了,「變成他的——妻管嚴」!可他又氣不得季兒……
完了!他真的栽了!
趙懷睿歎了一口氣,用平生最和緩的聲音對著管家問道。「好吧!什麼事情要讓我知道的就說吧!」
「這……是方才宮中的總管大人來報說太后病重,請王爺和夫人立刻到宮中覲見太后。」管家仍捂著眼睛一五—十地說道。
「太后病重?!季小揚和趙懷睿相互地對望了一眼,季小揚焦急地問著管家。」母后病了?!得什麼病?現在人怎麼樣?「
「這……小的不清楚,但是太后非要見著王爺和夫人不可。」
季小揚二話不說地拉起趙懷睿的手就往王爺府裡跑,「懷睿,你先去把你身上打理一下,我們馬上進宮裡去!」趙懷睿望著季小揚心急似火的模樣,明白太后在季兒的心中有如親娘一般,所以當他與季小揚各換上進宮的朝服之後,兩個人連馬也沒騎,趙懷睿施展輕功,季小揚施展法術,就這麼飛簷走壁地火速趕往皇宮了。
但是等到他們進了宮裡見著皇太后之後,他們兩個人才能深刻瞭解什麼叫「以訛傳訛」。
皇太后是躺在病床上沒有錯,但是她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病重的人會有的德行。當皇太后很高興地瞧著自己的義女和女婿進宮來探病時,她非常「生猛」
地從病床上跳下來迎接他們。
季小揚猛吸了一口氣,深覺得自己被騙了,她偷偷地望了望趙懷睿平靜的表情,這種騙局,他怎麼一臉好像沒事的樣子?
「小季兒,懷睿,你們都來啦?」皇太后滿臉的笑容朝他們問道。
「廢話!我們不就站在這裡嗎?」季小揚真想發火,「我們一聽到母后您病得快死了,就趕緊跑來見您,可我們卻被您給騙了。」
皇大後對季小揚的出言不遜早就習慣了,她縱容地笑著,「唉!我哪有騙你們啊?今天早朝之後不知怎地就突然昏倒了,宮裡的御醫也查不出個結果,待哀家醒來之後只不過說了聲想瞧瞧你們,誰曉得三個時辰不到,你們兩個就進宮來看哀家了。」
季小揚翻了一個白眼,「您身邊的總管大人說得可不是那麼輕鬆,他說您一定要見到我們不可。只是昏倒嘛!多休息幾天就是了,我看要是哪一天母后您身體不適反胃,只怕宮裡的人傳到我們耳裡的時候,就已經說母后您生了一個小鬼頭了。」五、六十歲的太后生孩子……真是天大的笑話!
「季兒。」趙懷睿低聲警告季小揚不可逾矩,皇太后雖然寵著她,但是這麼做實在是太過放肆了。
皇太后聞言開心地笑著,「唉!懷睿,別這麼緊張。
季兒說的話雖然不動聽,但哀家就喜歡她這個性。季兒自嫁進你府裡替你惹了不少的麻煩吧?你們之間相處得怎麼樣?「
季小揚的臉居然當場熱紅了起來,不用她回答,皇太后便瞭然地笑了,「瞧你的樣子,應該是相處得很不錯嘍!」
季小揚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趙懷睿當下決定將他們之間曾經起了爭執之事絕口不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都解決了,他不想再為了這件事節外生枝。
「唉,季兒這可真是嫁對人了,哀家還真怕你會受不了她的性子呢!」皇太后感歎地說道,「瞧你們的日子過得好,哀家也沒什麼可以掛心的了,近來身子骨不太健朗,大概百年之期也不遠了吧!」
「母后。」季小揚猛然地抬起頭來望著皇太后,「您當真有病於身?御醫們怎麼說?」她還真當皇太后是在騙她的呢!
皇太后又歎了一口氣,「御醫們也查不出個結果,這頭疼已經犯了好長一陣子了,自諄貴妃之事後就開始犯著。近來頭疼的次數愈來愈頻繁了,哀家今早暈倒就是受不住這頭疼的折騰。」
「那……」季小揚想起了自己的渾元珠,這不就等於在太后賜給她之後就開始犯頭疼了嗎?太后曾經對她說過渾元珠可以讓她身子健朗些,若現在把渾元珠送給太后,說不定渾元珠會讓太后的頭疼痊癒。
可是……這渾元珠是師父當初用來護佐她的道行的,她若將渾元珠給了太后,她不但不能再施法,也保不住那些邪靈近身了。
季小揚左右為難地望著皇太后。
「季兒,怎麼啦?」皇太后察覺不對勁地望著她蒼白的臉色。
「季兒,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趙懷睿也關心地瞅著季小揚不正常的表情。
「我……」季小揚不讓自己再猶豫,當下心一狠,將自個兒耳上的渾元珠拿了下來。道行漸失有什麼要緊?太后的性命才是重要!她不可以自私地為了自己的道行,置別人的生死於不顧!
季小揚萬般不捨地望著手上兩顆珠子,顫著雙手將珠子盛到皇太后的面前,「母后……您戴上吧!這耳環也許能讓您的頭疼復原。」
「季兒,這不是哀家當初賞給你做禮物的鎮邪耳環嗎?」皇太后對於季小揚拿下耳環有些許地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