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德,你看到的人的確是楊綠,但是此刻的她正在熟睡中,楊綠先天上的體質很特別,就在上次你叫她把耳環拔下時,我就被她的靈氣吸入體內了,由於她的耳環壓制住靈氣,我被困在她的身體裡出不來,這次是因為她睡得太熟了,我才發現原來我可以在她睡眠的時候控制她的身體。」盧碧臻憐愛地睇著孟凜德,「凜德,相信我。」
孟凜德扶著頭,「教我怎麼能相信呢?你是綠綠體內的碧臻?」為什麼牽扯到綠綠,他身邊的每一件事都是如此的荒誕不經?
「我是。」盧碧臻篤定地回答。
孟凜德沉思了半晌,決定暫先相信她所說的話,「綠綠知道這件事嗎?」
盧碧臻微微搖著頭,「她不知道,我們兩個人的波長接不上,雖然我曾經試過和她說話,但是她都沒聽到,而我卻可從她的眼睛裡見到一切的事物。
「我該告訴她嗎?」孟凜德猶豫地望著明明是楊綠的盧碧臻,綠綠的體內住著他的亡妻,要是她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上回她只是見到了身邊的孤魂野鬼,她就嚇得昏倒了,這回若是告訴她,她的身體裡面還住著一個不存在於人世的幽魂,恐怕綠綠的反應不是他所可以預料的。
「凜德,我不希望你告訴楊綠這件事。畢竟我不想離開你,若是她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離你而去的,我想每天都見得到你,即使在楊綠熟睡之際也好,凜德,我很珍惜能與你相處的時間,請你不要告訴她,好嗎?」盧碧臻輕聲地要求著,對於楊綠,她還有一個打算。
孟凜德頷首,「我答應你。」
盧碧臻喜歡地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輕如點水般的吻,「謝謝你,凜德。今天晚上你很累了,我不再打擾你,倘若明天晚上你想見到我,那明天你就帶楊綠去玩個痛快,她若睡得很淺,我是無法操控她的身體的,惟有她熟睡時,我才能以這個身體來見你。」
孟凜德若有所思地撫著臉頰,他說不上來,吻他的是碧臻,或是這個身體的主人親吻他,哪一個人的感覺他比較喜歡,畢竟根本沒有人可以比較這種奇異的經驗。
尤其是他的妻子叫他明天帶著他現在心動的人兒出去約會,宵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嗎?而她們又同在一具軀殼裡面。
盧碧臻緩緩地靠近他,拉起床上的被子鑽了進去,「我今晚可以睡在這裡嗎?八年來我一直想這麼做,今天總算可以做到了。」
「但是明天綠綠發現她在我的床上,那該怎麼辦?」孟凜德想起上次楊綠發現自己在他床上的那股震驚,他就不太願意冒險,畢竟瑞同他說話的人是碧臻,不是睡前堅持要搬出去的綠綠,倘若綠綠明早發覺她又在他的床上,不管她睡前的決定是什麼,一定會下定決心搬離這間屋子。
盧碧臻笑了笑,「那還不簡單,你在我睡著後,抱著楊綠的身體回她房裡去睡不就成了?凜德,答應我?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我想看著你入睡,我要用著我的眼神望著你,而不是楊綠的眼睛。」
孟凜德的心中十分地矛盾,他非常願意答應碧臻的要求,但……她的身體卻是綠綠,這下子他該怎麼做?若照綠綠的意思絕對不能這麼地讓她睡在他的床上,但是碧臻的深情卻令他水忍將她趕下床。
孟凜德在心裡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向碧臻的提議妥協,「好吧!我看著你入睡,在你睡著之後抱你回到客房。」
「謝謝。」盧碧臻漾開了一個好甜、好甜的笑容,將身體貼向孟凜德,然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感受著他的體溫。
她沒有時間了,雖然楊綠開始動心了,而凜德的反應也令操心不已,或許她該當機立斷,現在她已經可以操控楊綠的身體了,不是嗎?
所以她一定要,她一定要找一個適當的時機,一個不會讓凜德憤怒的時候,殺掉楊綠!
然而孟凜德並不曉得盧碧臻內心真正的想法,他望著楊綠沉穩的睡顏,心裡百感交集。
先是綠綠闖進了他的心時,擾亂了他所有的心思,後有碧臻居然在綠綠的體內,用著綠綠的容顏深切地愛戀他,面對這兩個進入他生命中的女子,他要怎麼做對她們兩個才好呢?這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問題了。
孟凜德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手指不由自主地撫著楊綠柔軟如絲般的秀髮,靜靜等待黎明的到來。
* * *
楊綠猛然地吸了口氣,直到她的肺中充滿了新鮮的空氣,她的確是需要一點空氣來清醒、清醒,更正,是非常地需要。她慌張地跳下床,垮著一張臉瞪著顯然還沒有醒過來的人。
她會夢遊嗎?楊綠十分悲慘地想著。怎麼她又睡在他的床上了?投射進房裡的光線明顯地告訴她:這不是她的房間,而且就跟過去的每個晚上一樣,她又跑到孟凜德的房裡睡覺了。
哦!天啊!楊綠很慘地低吟一聲,過去兩個禮拜她幾乎每天早上醒來都在孟凜德房裡,所幸孟凜德到高雄出差,沒發現她的窘境。但她發誓她會在他回來之前,改掉這個跑到他房間睡覺的習慣,結果她還是……
楊綠躡手躡腳地打房門,深怕輕微聲響會吵醒孟凜德,但願他整晚都沒發覺她睡在他身邊。她得趁現在趕緊逃回自己的房間裡,當作這件糗事從來沒發生過,或許她該考慮今天晚上睡覺時,把自己五花大綁在自個床上,免得總有一天東窗事發,那可不好玩了。
楊綠偷偷地從門縫瞄了一眼在床上的孟凜德,為他沒有清醒而鬆了口氣,然後輕巧地將門關上。
楊綠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抓抓自個兒凌亂的馬尾無聊地掃著,星期天一大早爬起來可不是她的作風,但剛才這麼一嚇,都把她的瞌睡蟲給嚇跑了,她想睡回籠覺都有不行了。算了,先想想怎麼騙他拍照,光明正大地以搬家為威脅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她得先另外想一套說辭取得他的同意,而且要在隱約之間讓他明白他若不肯合作,她就會拿搬家作為最後通牒,其實她不是真的想搬走,只不過是早走晚走的問題罷了。屋子重建好,她還不是一定得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