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逗留太久,孟凜德給了那個緊張頻頻瞄他的國思老師「沒事」的眼神,便舉步消失在門口,踩著一貫的步伐回校長室。班上的同學等到校長離開,就傳來一陣交頭竊語的低語聲,國思老師大聲命令同學們不要講話,直到聲音平靜後,他才從剛剛被打斷的章節繼續說起。
而楊綠全身僵直地坐到下課,老師口沫橫飛地講課,她卻似乎完全聽不懂地呆愣著,讓下課聲敲醒了她的神智。
楊綠懊惱地撫著頭。該死!他一定要搞到她沒辦法上課才甘心嗎?他知不知道這是在拿他們兩個的前途開玩笑?天天來查堂?還虧他是個天才!哈!
「楊綠……」
「什麼都不准說。」楊綠氣呼呼地截斷任晴宇的話。
任晴宇瞭然於心地眨著眼,放下楊綠一個人就蹦蹦跳跳地去買她的早餐了。
她一定要阻止他。楊綠心想,她一定要阻止他再做出這種蠢事,學校的謠言的傳開來是很可怕的,她一定要防止流言傳下去。
* * *
「你不要再來我們班查堂了。」楊綠上了他的車回家後,終於打破了一路上的沉默。
「你生氣了。」孟凜備替楊綠打開車門,他複雜的眼神中,有她至今還不能理解的深情。
楊綠撇撇嘴,跟著他進了屋裡,「我是在生氣,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一件非常愚蠢、簡直笨到極點的事?」
孟凜德當然能同意自己真的是在做一件愚蠢的事,可是他卻控制不了自己想見她的情緒,「我知道。」
「你知道還這麼做?」楊綠回頭望著他,「你是故意刁難我嗎?還是讓學校的謠言殺了我們兩個你才甘心?雖然我現在住在你這兒,但是我不想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住在你家,更何況我們非親非故的,學校的人知道了會怎麼想?而你還每天來查堂引起別人的揣測?我真不曉得你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學校的謠言不需要去理會,過陣子他們講累了就會自動平息。」孟凜德為自己倒了杯水後在客廳沙發坐了下來,「綠綠,有些人生活得很乏味,不讓他們嚼一點舌根他們會煩悶得想去自殺。」
「但是我不希望我是那全謠言中傷的對象,我不相信你會不明白這種謠言對你的傷害比我大,我再怎麼被謠言困擾最多的也只有一年多的時間,出了學校就不會再有人問起這個話題了。而你還要在學校待上一輩子,你是想被董事會解聘嗎?學校裡謠傳我和你的『超級師生戀』會讓你光明的前途畫上終點,說不定連校工都沒得做了,你不能承受這種謠言對的你傷害。」
孟凜德實在很感動,「你是在為我著想嗎?擔心我的前途問題?」
楊綠又羞又惱地反駁,「我不是什麼都不會想的人,你別鬧了行不行?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嗎?這實在很幼稚、愚蠢、無聊!我不想看到我身邊的人,因為這種白癡的謠言斷送掉自己的前程。」
「我很高興你為我如此地擔心。」孟凜德微笑地瞅著她的俏臉,微慍讓她的頰上泛著白裡透紅的膚色,因怒氣閃閃發亮的雙眸有如天上的繁星,如此嬌俏而動人,他怎麼也看不厭她的臉,「這件事情我自會處理,你不需要操心這麼多,我一定會讓你如期畢業。」
「你……」楊綠實在拿他沒轍,「我畢業沒有問題,只要你別那麼雞婆地來查堂就夠了,先想想你自己的問題吧!」
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她。孟凜德懶懶地笑著。
楊綠的心跳頓時又漏跳了好幾拍,她垂下眼臉,該死!他就不能以正常的眼神看她嗎?他這麼望著她,讓她覺得自己很想吻他。
近來楊綠發覺愈來愈無法抑制自己的感覺了,尤其孟凜德那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對她的無理取鬧只會縱容地接受,露出溺愛的表情,偏偏她又不能抗拒。好想自己對他不正是心動了,她對他的感覺不止是喜歡,而是一種比喜歡還要更深的感覺,深得讓她一生都想這麼地看著他。
她並不討厭孟凜德時常來班上看她的事實,但是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阻隔存在,她必須與他保持距離,而且要故意忽略掉他來看她時,心中莫名產生的那股甜蜜感。
「綠綠,我有一樣禮物要送給你。」孟凜德從公事包拿出一個手掌般大小,包裝精美的錦緞盒。
「幹麼突然送我禮物?」楊綠嚇了一跳,「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我也沒幫你什麼忙。」
「不,你那天陪了我一天,拿去,這算是我的謝禮。」孟凜德將近錦緞盒交給楊綠。
楊綠半信半疑地搖了搖盒子,重重的,不曉得是什麼東西。
「拆開來看看。」孟凜德催促楊綠,見她謹慎的臉色不禁笑了,「我不會送你一顆炸彈害你。」
楊綠一面望著他,一面將錦緞盒的包裝拆開,他從來沒有送禮物給她,謝禮只是一個很勉強的爛藉口。她蹙著眉將盒子打開,一雙晶瑩剔透的水晶獨角獸落入她的視線。
楊綠頓時說不出一句話來,這只不過是百貨公司裡很常見的水晶製品罷了,但是她怎麼覺得這只獨角獸是她見過最美的一隻?尤其是它的雕工栩栩如生,水晶璀璨的光芒由燈光折射出千萬般的色彩,令人無法不喜歡上這只獨角獸。
「我一看到它就想到你。」孟凜德看到她眼中一亮,很清楚這件禮物他是選對了。
「我像這只獨角獸?」楊綠仍然盯著獨角獸,欣賞它每個角度所折射出來的色彩發出奪人氣息的光芒。
孟凜德咧嘴一笑,「不像,你像是這只獨角獸身邊缺少的那名清純少女,我不能讓等著你,它應該有一名像你這樣的少女陪著。」
楊綠將水晶獨角獸推回給孟凜德,「我不能收。」她明白他的用意,「你這是想用來補償我祖母的瓷娃娃,但是被燒燬的瓷娃娃是我心中最重要的記憶,我不需要其他的代替品來取代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