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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驚愕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凌睿唐努了努嘴,「陶小姐,你不信也得接受,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我現在等著你接收。」當然她想吃他的話也沒問題,如果她「吃」得下的話。

  「我毀約!」哪有這種事?陶晚晶飛快地站起身來,企圖想搶他放進手提袋中的合約,但他輕輕鬆鬆地把手提袋挪到一旁,反倒讓她整個身體跌在他懷裡,她掙扎地起身,伸長手拚命地想拿到手提袋。

  凌睿唐牢牢地鎖住她的身子,翻身將她置於身下,緊貼她的感覺竟然不如想像中的美好,反倒冷極了,她全身上下就像用冰塊做的,絲毫沒有溫度可言,他驚訝地望著她不住掙扎的面容,再度懷疑她是否太過苛刻自己,分明薄弱的身軀抵擋不住嚴寒的侵襲,卻又只穿著單薄的衣裳省下買衣服的費用。

  「你身上怎麼這麼冷?」不僅她的手腳,連她的身體也……

  「放開我啦!」陶晚晶用力地捶他的胸膛,他好熱,那樣的感覺令她好不舒服,她覺得自己不斷被他身上的熱度所影響,她難過得想吐。

  她的臉龐沁出冷汗,迅速地在她臉上凝結成一股霜氣,她推拒的力道變小了,整個身子難過地輕顫著,「拜託……放——」

  「你怎麼了?」注意到她臉上痛苦的神情,凌睿唐警覺地抽身,她全身都在泛冷汗,這麼短的時間裡,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伸手觸碰她的臉頰,她的臉真的冰涼得嚇人,恍若觸碰到真正的冰塊。

  陶晚晶猛力地將他推開,他整個人被她突來的強勁力道推到牆上,木牆猛烈地發出震顫聲,接下來屋裡的某個地方傳來頹傾前的低響。

  凌睿唐想也沒想地用木牆撐住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將陶晚晶從地上扶起,然後拔腿衝出木屋,壓著她趴在地上,用他的身體抵擋即將坍塌的木屋有可能掉落的碎木。

  木屋搖晃地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從傾斜的屋簷開始,支撐木屋的木板發出斷裂的聲響,天花板整個坍陷下來,落下足以嗆昏人的灰塵,最終,所有構成木屋的建材完全落地。

  陶晚晶不住地感覺到灰塵夾雜著木屑飛到她臉上,但她更能感受到的是壓在她身上的軀體,一樣的人體溫度,那種永遠不屬於她的體熱,令她難受地又咳了幾聲,期盼自己像只即將被壓扁的蟑螂盡量挪動四肢,好讓她得以生存。

  好不容易所有的聲響都停寂下來,夜晚的寧謐不只給了她最大的諷刺,恍若方才驚天動地的巨響是出自於她自己的想像,她用盡力量拚命地推開凌睿唐,愣愣地爬起來,望著已成一片廢墟的木屋。

  月色直接流洩在她身上,朦朧地在她身形外圍留下一抹光暈,也映出她白皙得近乎透明,而毫無血色的雙頰。

  她愣愣地看著倒在四邊的木牆,和所有在月光下一清二楚的擺設,呆愣了好半晌,方把視線緩緩地調到罪魁禍首身上,輕柔的聲調恍若輕煙般縹緲,「你……把我的房子……弄垮了……」

  第二章

  「現在……我該怎麼辦?」陶晚晶哭喪著一張臉,不覺地流露出楚楚可憐的神韻,她不知道自己在愁容滿面的時候是最美麗的,白皙透明的臉頰配上自然淺紅的朱唇,常常會令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看呆了眼。

  貪戀著她此刻的美麗,卻又深沉地感覺到她的無助,凌睿唐只能抓了抓頭,別過臉別讓自己為她清靈的面容分了神。在他看來那棟破木屋倒了也沒啥好難過的,隨便找個地方住也比那間爛房子安全點,但她……他清了清喉嚨,「只好再找另外一間屋子了。」

  陶晚晶緩緩地將視線瞪向他,眸裡閃過一絲怨懟,「都是你,居然……」這個時候,教她怎麼找房子?況且找中介、租房子都還要花一大筆錢,她想到這些因他而起的無妄之災,害她好不容易免費得來的住所就這麼被他給毀了,她的心簡直疼到不能再疼,眼角不自覺地泛出淚光。

  「你、你別哭。」凌睿唐慌了手腳,為她隱約泛出的淚光心神煩躁,他伸手想觸碰她,卻被她瞪回了去,他只好伸回手,無奈地望著她憤怒的眼光,「你別哭嘛,房子再找就有了,哭又沒辦法解決事情。」

  「你居然還敢說這種話!」愈聽愈火,花錢的人又不是他,難怪他說得那麼輕鬆。她狠狠地瞪住他,「連住旅館的錢都要我先出,這算什麼『我的長期飯票』?你根本就是『長期飯桶』!」他身上的總財產居然只有他的行李袋和一把竹掃把,而她所中的特獎竟然是供他吃住,天哪!她到底招惹了什麼霉神上門?憑什麼她中了獎卻要莫名其妙地養一個男人?

  凌睿店無可奈何地抓了抓頭,眼裡的深邃光芒全教他表面佯裝的蠢相掩蓋了過去,「晚晶,現在你是我的衣食父母,我不依靠你能靠誰呢?你總不會把我丟到大街上等我餓死吧?」

  「不准叫我的名字!我管你會不會餓死,你給我滾開!」陶晚晶忍無可忍地大吼,這個無賴!從遇到她的這兩天,全部的花費都是由她負責,他居然可以這麼不要臉,厚顏無恥地晚晶、晚晶叫得那麼親密,他又不是她的誰。

  凌睿唐用被主人唾棄的小狗般的神情,可憐兮兮地瞅著她,就差沒發出嗚嗚的哀嗚乞求主人的愛憐,「可是我沒地方可以去,如果你真的不要我,那我只能露宿街頭,你真的忍心看我在寒冷的冬天睡在公園裡?」

  夠了,好心也要有個限度,陶晚晶怒火高漲地不去看他會牽動自己惻隱之心的哀求神情,她已經被那個表情蒙騙了兩天,她不能再這麼善心下去,「睡公園又怎樣,別巴望我會養你,你根本不值得。」他壓根就在利用她的善心,吃定她看不得別人過得難受,用這種哀兵政策壓搾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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