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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胡少韋並沒有改變心意,鐵了心決定離開這塊傷心地。隔天上午他就到「另類」向主管表明自願調職中美洲的決定,而且沒有任何轉圜餘地地將剩下的年假一次請完,隨即率性地離開公司。

  公司上層誤以為他想辭職了,不然幹麼把年假全請光?偏偏他又提不出什麼特別的理由,這麼做簡直是蓄意嚇人嘛!

  不過微詞歸微詞,有人自動請調總比隨便指派一個人去上任來得好,至少比較心甘情願些;因此,這個消息很快便外流了,迅速流竄於「另類傳播公司」裡的每個角落。

  「欸,聽說企劃部那個胡先生,這回他又請調到中美洲了欸!」八卦流通站──廁所,此際正聚集著一群各部門集結而成的「長舌女集團」,吱吱喳喳地忙著爭取發言時間。

  「咦?哪個胡先生吶?有這號人物嗎?」

  「哎呀,你才剛來不到三個月,難怪你不知道企劃部有那麼個優質帥哥。他啊,可是剛由歐洲回來的呢!」

  「就是嘛!哪個待超過一年以上的女職員,不知道企劃部胡先生的大名?哪個不是哈他哈得要死?」誘發無限遐想的話語,引來所有女人的嬌笑。

  祁淇正坐在其中一間廁所的馬桶上,她其實已經方便完畢,但礙於門口的長舌女和她分屬不同「黨派」,所以她不好推門出去,界入別人八卦的流通。

  老實說,她要敢這麼做就是白目了,她才不要因為這麼遜的原因被人賞白眼;何況她還是新上任的「另類」美少女,怎麼可以這麼丟人現眼呢?

  「但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由歐洲回來不到一個月,怎麼突然又申請外調?」

  「可不是,我也正懷疑呢!如果真要這麼調來調去,不如就乾脆在歐洲別回來了,何必多此一舉地飛過來又飛過去?這裡頭一定有文章。」

  一個女人說得頭頭是道,卻讓廁所裡的祁淇冷汗直流。

  那些女人的話題為何如此令人不安呢?害得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蹲在馬桶上發呆,心中歎息不斷。

  怎麼辦?她們會不會猜到她就是罪魁禍首?或多或少在言辭間,不難聽出她們在隱約間透出對胡少韋的傾慕之意,如果被發現她是造成胡少韋再次「出走」的主因,難保不會被那些女人指責她廁所裡丟磚塊──引起公憤!

  懊惱地垂下小臉,雙眼正好對上因蹲姿而展開,兩個膝蓋間、足下的馬桶,頓時令她有絲怔然,不禁感歎人世間著實諸多諷刺。

  此時的情境和她的心境還真是該死的吻合啊!

  「或許他的志願就是當『空中飛人』呢!」不知哪個天字輩的女人突發奇想,沒來由地飆出一句堪稱白癡的論調,頓時引來一陣不留情面的噓聲。

  「呿,少來了,腳踏實地不是比較實在?誰喜歡在天上飛來飛去?」

  「而且現在飛安這麼差,失事率特高,哪時要出事也說不得准,誰願意冒這種險?」

  「就是嘛,少耍寶了。」

  待噓聲梢有平息,先前那個女人囁嚅地開口了。「或許……或許他保了高額保險吶,我不介意幫他領那筆理賠,一點都不介意!」

  祁淇一聽,差點沒由馬桶上失足跌到馬桶裡。哇拷!這麼狠毒的話都說得出口,這批娘子軍的黑心腸不可小覷!

  眾家娘子軍又是一陣噓聲,然後伴雜著雜杳的腳步聲「蹬蹬蹬」地響起,之後便歸於平靜。

  祁淇在馬桶上又蹲了三分鐘,在確定廁所裡除了她之外,沒有另外的「生人」駐留,才有膽子從馬桶上跳下來,心情低落地推門而出,緩緩地走到洗手台前。

  看著自己在鏡中映照出來的憂愁小臉,她突然覺得自己是個邪惡的壞女巫,竟無情地將胡少韋這麼好的一個人,給逼出他所熟悉的生活圈。

  可是感情的事要怎麼說?明知道不可能再有進一步發展的朋友,就算她肯昧著良心接受胡少韋妤了,那阿達怎麼辦?她豈不是又因而辜負了阿達?

  何況那麼勉強的結果並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得到好處。就算她真的那麼做了,胡少韋得到她又怎麼樣?他仍是受傷最重的那個人,因為他得到的不是真心付出的伴侶,充其量不過是一具空殼罷了。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胡少韋已經決定了他未來的路,那麼她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她所能做的只有祝福。

  光看他在剛才那堆女人之間人氣興旺的程度,她相信,這樣的男人不論走到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一定還有其他欣賞他的女人,那麼,他仍很容易找到屬於他的春天。

  對著鏡子擠出勉勵自己的笑容,她用微濕的手掌拍了拍略顯蒼白的臉頰,大喊一聲。「加油!」──為了她和阿達,為了她週遭的每一個人,當然最主要的,是為了胡少韋。

  好了,大家一起加油吧!

  ※※※

  大部分的人因為高興而喝酒,也有少部分的人因為傷心失意而喝酒,但祁淇不同;她今晚喝酒的原因,是因為罪惡感引發強烈內疚。

  因為胡少韋在下午已經整裝前往中美洲就任,所以下了班後,她選擇以喝酒來驅趕那股不該屬於她、卻怎麼也抹不去的罪惡感。

  他真的在她眼前消失將近一個月欸!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日子,卻也足夠折磨人的了。

  看來,她真的傷他很重呵!

  「阿達……他為什麼偏偏、看上我?」醉意迷濛地,她以指尖抓著杯口,無意識地搖晃。「難道我、比……別的女人漂亮嗎?」她口齒不清地喳呼著。

  任達驊是祁淇今晚欽點的陪酒客,而且是不被允許拒絕的那一種,反正他陪酒也不是頭一遭的事了,他做起來還感到挺習慣的呢!

  但這個問題她問了不下五次,他的回答也已經成了套用公式,了無創意──

  「你應該相信你們公司所有人的眼光,他們推選你為新任美少女,不是嗎?」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末了還加上反問句,或許這樣可以稍微改善這個令人無奈至極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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