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魅戀』,好喝嗎?」她淺淺地笑了笑,「火熱的紅、玫瑰的香、玫瑰果實的酸,以及蜂蜜的甜,再加上一點醉人的酒精,這杯茶就像將所有愛情放入茶中,迷惑著每個談戀愛的人。」
樊敖東喝乾那杯茶,咧開嘴笑笑地坐到她身邊,「不愧是咖啡廳的老闆娘,連住了院都還忙著開發新產品,比我敬業多了。」
水戀夜若有所思地瞄了他一眼, 「你的職業是『情聖』?」
「差不多,把一堆連古人都不要的破銅爛鐵聚在一起好好愛惜,勾起所有人的懷古幽情,然後再賣給有緣 人……呃,應該是有『錢』人,說來是個老掉牙的行業。」樊散東勾過她纖細的肩,吸進鼻的是她清爽而誘人的髮香,但不及那股在聶夏萌身上聞到的味道,像是少了什麼似的。
他訝然地發覺自己居然想念起聶夏萌身上隱含的香味,她那不同於其他女人的香味,也和她的笑容一般令他著迷了嗎?
水戀夜微笑地挪著身子,又幫他添了一杯茶,
「看來我們都是販賣感情的人,你賣古意給收藏家,而我賣愛情給過路人,其實賣的都是虛幻的東西,不僅只於一件古董或是一杯茶的價值。」她頓了頓,笑容有些許神秘,「我今天聽說了,你對夏萌說過『我愛你』。」
「夏萌?」樊散東對於水戀夜直呼聶夏萌的名字挑高了眉。
「她是我的學妹。」
「你吃醋了嗎?」他疑惑的問,真是不巧,好不容易可以找個解悶的對象,偏偏卻是夏的學姐,這下子夏 會更恨他了。
「我為什麼要?」她笑得極為柔美,望著樊散東就口喝茶,「只不過我在茶裡下了毒。」
樊散東的手邊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將茶喝乾,然後將杯了還給她,「這杯茶就算加了毒也是很好喝。」
「下了毒的愛情也是很美。」水戀夜的眼眸裡仍舊帶著妖魅的迷惑光彩,但仔細觀察卻可以發覺,在所有的柔和中毫無半絲笑意,她優雅地交握起纖纖玉指,「你果然如傳說般那樣會說話,小狼狼。」
第七章
他媽的!那個女人真的在茶裡下了毒,她到底是誰?
樊散東擰眉抱著胸口,必須要扶著牆壁才能不致讓自己跌倒,緩緩地想盡辦法在深夜裡爬到值班室去求助。雖然水戀夜所下的微毒害不死他,但是他的心臟卻受不了這種刺激,他的雙腳幾乎無法撐住他的身體。
費力地喘著氣,樊散東胸口的疼痛完全掌握了他所有的痛覺,如野火般狂烈地在他左胸悶燒。水戀夜是敵 人嗎?但假設是想消滅暗雲的人,她不可能在發覺他的身份後任他逃走,他在世界各地的身價都是打死了也可 以領錢,更是試圖消滅暗雲組織者的一大勝利,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但是他的身份是不可能曝光的,暗雲所有出入的情報都是由他掌握,他也確信絕對沒有一個人能真正查出
暗雲目前四大支柱的真實身份。水戀夜那女人又是從何確定他的代號?暗雲裡面難道有間諜嗎?
樊散東咬牙地深吸口氣,不,不可能,暗雲所有的人才有九成都是親自培養、挑選,若非無十足的信心,不會進組織做事,那麼為什麼水戀夜會明白暗雲高層之間才能得知的代稱?她談笑間用毒的手法、平靜自若的態度,都太像暗雲的人了……
他的腳步因光滑的地板顛了下,整個人俯倒在地上,身軀落地時發出偌大的巨響,樊散東抱著胸在地板間急喘著,暗自希望會有人聽到這聲碰撞而發現他。
「哪個混蛋傢伙三更半夜不睡覺,想幹什麼?」聶夏萌飛快地衝出來,口裡還帶著怒氣,衝到他身邊,推起嘴來瞪著趴在地上的樊散東,從齒問發出低咆,「樊——散——東!」又是他!這次又想到要玩什麼了?
「娃娃……」樊散東痛楚地低語,專心地用思考來試圖忘卻身體上的疼痛。水戀夜或許就是娃娃,娃娃從出生開始就被訓練成殺人機器,不僅對殺人毫無罪惡感,甚至也不需要理由。
暗雲雖然由四大支柱掌拄,但「傾危絕滅」四個人從來沒有見過面,也不曾得知其他人的長相,所有的事情都是借由網路溝通,但是,娃娃為什麼要對他下手?
她這個人從來不做沒有利益的事……
「哇什麼哇?」聶夏萌不客氣地輕踢了他幾腳,「這次想用詐病來騙我嗎?」他如果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取她的同情心,未免也太好笑了點。
「夏……」樊散東臉上冷汗直冒,聽到她的聲音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夏畢竟是個立志要進心臟內科的實習 醫師,但聽她的口氣似乎以為自己在開玩笑,老天爺啊!這哪是跟他的生命開玩笑的時候?
「你裝得很像哦,用這招騙過幾個女人?」聶夏萌不屑地努了努嘴,走廊的燈看不真切他到底演得有多逼 真,她索性蹲下身去,瞧清楚這傢伙到底還想誆她到哪時候,「喂,你這麼愛演,我就看你演到真的掛掉,你掛掉還其是女性同胞的福音,早點……」
聶夏萌的嘲意消失在嘴邊,猛然抓住他的肩膀,「樊散東!」沒有人可以真的演得像病發的樣子,仔細看才發覺他的臉色全青了,俊朗的五官皺在一起,她短呵了一聲,「不會吧!你真的發病了?在這種時間?為什麼不按求助鈴?」
樊散東痛苦地在地上捂著胸喘息著,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可以說話。
相同的場景彷彿在她眼前重現,七年前拖把頭也在她的面前病發,那種束手無策的恐懼早在記憶裡擄獲了她的心,拖……不對,他是樊散東,她……她必須救他,她是個醫師,她可以的!
聶夏萌慌亂地思索著他的藥劑配量,在這緊要關頭卻發覺自己完全想不起來,她全慌了,於是不假思索地按住他的胸,像是這樣就可以今他好轉一些,以他發病的情況看來很嚴重,但是現在她的老教授又不在,她必須先控制住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