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凶、他的狠,令她無措。
她氣喘吁吁地在河邊停住,看著映滿天際的霞光照落水面,在她十七歲的這年,為了初嘗愛情,難堪痛楚卻接踵而來。天地沒有為她哭泣,一樣的絢麗燦爛,她小小的心靈該往何處走?除了難堪與羞辱,她不知道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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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妃莉提不起勇氣去上課。
怕同學探詢,更怕同學異樣的眼光。
她在校門口和程弼一起離開的新聞,想必已經傳遍了整個校園。
她這才深深覺悟到程弼用的這招有多毒,斷了她對他的感情不說,還讓她在學校裡幾乎無法立足。
她要怎麼解釋她和程弼的關係呢?光是程亞亭那一關恐怕就過不了。
心碎加心傷,還得面臨難題……看別的同學談戀愛時的春風滿面,而她只不過是小小的崇拜和表白,就弄得滿心是傷,日後她怎麼可能再嘗愛情的滋味呢?
無論如何,書還是要念,否則辛苦養育她的爸爸會很難過問。她忍著痛楚,硬著頭皮去上課。
教室裡四方聚來的眼光讓她在第一節下課時,以鴕鳥的心態、用跑百米的速度躲進了廁所。
第二節下課,再跑去人山人海的福利社。
第三節下課,眼尖的三個死黨在教室後門堵住了她的去路。
被三個死黨拉到了頂樓的樓梯口,於妃莉面有難色的不發一語。
程亞亭首先發問:「阿莉,快說吧!我們很好奇,你和我大哥是怎麼一回事?」
「阿莉,你是怎麼把程亞亭她大哥把到手的呀?」梁瑩從昨天就憋到現在,整個早上她根本無法專心聽課。
見於妃莉不說話,歐若菁急了。
「阿莉,你只剩七分鐘了,別浪費時間啦!」
久久,於妃莉才軟軟的吐民一句話:「你們都別問我了,要問去問程弼吧。」她的淚水又不爭氣的悄悄滑落。
看她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死黨們都不好再逼問。可是事情沒個答案,怎麼能這樣放過她呢?
「阿莉,你別哭呀,我們只是想知道我大哥說跟你感情很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而且還一副親密樣,老哥可是牽著阿莉的手呢。
想起昨天,於妃莉就覺得委屈。她被他羞辱到連自尊心都沒了,她怎能再回憶痛處,將一顆心血淋淋的再挖開來一次?
「你和程亞亭的大哥怎麼會在一起呀?」這個第一美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連那個冰冰冷冷的程弼都能她吸引,梁瑩實在佩服。
於妃莉搖了頭,不想說也不能說。況且要從何起她也不知道,牽牽扯扯、紛紛擾擾,就讓一切隨風而逝。
一開始就是她自作自受,她不怪他,真的不怪,就讓一切回到最初的起點,她會盡快把他忘了。
上課鈴聲響了,於妃莉什麼話都沒,只是流淚。
死黨們這下真的放棄了。於妃莉不想說的話,任誰都無法逼她說出口,她的柔弱美麗,無論男人或女人都無法抵擋。
在回教寶的途中,梁瑩和歐若菁只好一直看著程亞亭。
「別看我,我不可能去問我老哥的。」打死她都不敢,她不想去見那張陰陽怪氣的臉。
「程亞亭,你沒看阿莉難過成這個樣子嗎?一定是你大哥害的,難道你不去問清楚嗎?」憑女人的第六感,梁瑩下了判斷。
於妃莉含著霧濛濛的大眼。
「別去問,我求求你們,別去問好嗎?」傷口要是再被扯痛一次,她不知還有沒有勇氣而對關心她的同學。
這下無解了,歐若菁歎氣。
三個死黨又為難又不忍的。
最後,三人點了頭,答應不再提這件事,也不再過問,就當沒這件事情發生。誰讓第一美人的眼淚是這麼厲害呢。
可是流言仍是漫天漫地的散開來。
甲同學:「聽說於妃莉有男朋友了!」
乙同學:「我有看見喔,是又高又帥的酷哥呢!」
丙同學:「還大方的手牽手一起離開學校呢!」
丁同學:「難怪她眼高於頂,看不上其他男生!」
戊同學:「聽是她班上同學的哥哥,還是醫生世家,家裡很有錢喔!」
己同學:「那不就是麻雀變鳳凰了!」
同學們的耳語傳來傳去,草繩真的變蟒蛇了。
於妃莉從頭到尾沒有反駁任何一句話,整個人更顯安靜沉默了。
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流言如風聲,吹進了教官和導師的耳裡。她進了輔導室接受了盤問和開導。
她什麼都沒說,只向老師保證她一定專心唸書,一定考上大學,再也不談戀愛,再也不讓感情牽扯。
她的誠心悔意讓輔導老師很滿意,說了一些鼓勵她的話之後,才結束輔導的工作。
只有她自己知道,感情一旦付出一收不回來,傷得越重,表示愛得越深。
天啊!什麼一見鍾情,什麼永恆愛情,她寧可不要了,她寧願真像好友們所說的不染紅塵俗事!
程亞亭再也忍不住,事關她老哥,她還是想弄清楚;她沒有勇氣當著於妃莉的面問,怕於妃莉一哭,她就完全沒轍,於是她找了一個適當的晚上打了通電話給於妃莉。
「……阿莉,我答應你不過問的,可是……學校裡傳得繪聲繪影,我還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於妃莉的心在掙扎,原想沉默以對,卻禁不起程亞亭苦苦的追問。
「我……我連寫了二十封的情書給你哥。」
她流著淚細說從頭,從在超商前的搶案、瓊司裡的再次英雄救美,到大雨紛飛的外套相贈,最後河濱岸上他無情的批判。
程亞亭驚訝真相竟是如此。原來早在瓊司之前,阿莉和老哥還有這樣的一面之緣,而阿莉對她老哥更是一見傾心。
早說他那無情無義的老哥是惹不得的,那個臭殭屍死殭屍,把她的第一小美人折騰成這個樣子!可是殭屍早就是死人了,她到底在罵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