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妃莉喘著氣,又驚又慌,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有沒有怎麼樣?」陶起得上下打量她。
於妃莉搖了搖頭。
「該死的王八蛋!光天化日下還敢搶錢,別被我碰上,要是被我遇到,我一定將他切八段、九段、十段!」陶起得咬著牙,替於紀莉狠狠罵起了那個王八蛋搶匪。
於妃莉淚水盈眸,深呼吸了一口氣才說:「小陶,我們回家去吧!」皮包她不要了,她在不想再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陶起得知道膽小愛哭的於妃莉一定受不了這樣的驚嚇以及眾人的眼光評論,於是向四周看戲的人大聲說:
「看什麼看?!沒看過搶劫呀?你們不幫忙報警抓人,只會在這裡看戲,一點愛心都沒有!」
那些圍觀的人大部份都可以當她們的叔叔伯伯、嬸嬸阿姨了,但都那麼自私的只管動嘴巴,沒有人去報警。
就在陶起得扶著於妃莉要離開時,那個去追搶匪的男人,押著搶匪拿著於妃莉的皮包走回了超市前。
他將皮包放到了於妃莉手中。
於妃莉拾眼,終於看清了男人的臉——濃眉、高挺的鼻、薄而抿緊的唇;還有那雙如清幽湖水般的黑瞳。那一瞬間,時間似停駐在她與他的凝望之間。
他看著那雙秋水似的盈盈大眼、那頭隨風飄揚的長髮,是那樣似曾相識……曾經有個女生,有著天使無邪的笑容,擁有魔鬼的心腸,讓他扯痛了五臟六腑;那女生,也有如她這般的眼神、長髮。
回憶排山倒海而來,他不願再多想一分一秒。
不等眾人崇拜的眼光耳語,將槍匪丟給隨後而來的警察,不再多看那氳水氣的雙眸,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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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妃莉的學校建在一座不高的山丘上,區內的建築物依山勢而建,校園的後山有一群老榕樹。
星期六的中午,空氣中連一絲流動的風都沒有,更聽不到任何聲響;那種令人窒息的悶熱感,與坐在老榕樹下小歇的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老榕樹下的於妃莉,以最悠閒的姿勢,將背靠在老榕樹粗壯的樹幹上,閉上了她深湛的大眼,不知是在沉思,還是睡著了。
她膝蓋上放了一本泰戈爾詩集,在夏日的午後,享受著老榕樹下幽靜的感覺。
睡眠撲翅飛息在孩兒的眼睛上——是否有人知道這睡眠來自何處?是的,有一個傳說說看:睡眠居住在森林濃蔭中的神仙莊;那裡,螢火蟲放看朦朧的微光……
但在這樣悶熱的氣候下,雖然有老榕樹濃密的枝葉遮蔭,但熱氣還是從樹縫中、泥地裡鑽了出來,讓她額上微微滲出汗。
不遠處跑來了一個體型高壯、頗有當足球選手架勢的女學生。
「阿莉!阿莉!」她急喘的嗓音劃破了寂靜的天地,也擾了她沉靜中的詩情畫意。
於妃莉蹙著細眉,正神遊在泰戈爾所編織的美景當中,卻無端被擾亂了。
程亞亭氣喘吁吁的跑到於妃莉面前。「阿莉!起來了啦,時間快來不及了!」她怕於妃莉聽不見似的,又加大了喊聲。
於妃莉終於不情願的眨了眨眼,「喊這麼大聲幹什麼?我又沒有耳背。」話聲極輕鬆柔,如晚來微風,在悶熱的夏季裡,吹涼燥熱的心。
「阿莉!」程亞亭用手背拭了拭額上的汗水。「這麼熱的天,也只有你才坐得住。」看著同學的美若天仙、靈氣逼人,難怪有一女中第一美人的封號。
「誰讓你們動作這麼慢。」她燦笑妍妍,想她在這棵老榕樹下看書都看了快一個小時。
「阿莉!別這樣嘛!」程亞亭嘟起了小嘴,「還不都是若菁和梁瑩害的!」
「是哦?」於妃莉將詩集收進書包裡,然後拿出了手帕,輕拭額上的汗珠。
「她們兩個跟烏龜在爬一樣,掃個教室要掃那麼久,我也等得不耐須呀!」程亞亭伸出右手將賴在地上的於妃莉拉了起來。
於妃莉一六0的個子,纖細的體態,站在程亞亭面前,顯得嬌小柔弱。
「她們兩個呢?」於妃莉極目遠望。
「她們懶得走過來,在門口等我們呢!」程亞亭拉著於妃莉急忙往前走。
於妃莉淺笑嫣然,「請問壽星,你今天打算去哪裡慶祝呀?」
「先去唱歌,再去跳舞!」一想到今天的計劃,程亞亭就眉飛色舞。
「我可不可以表達心意就好,唱歌和跳舞你們自己去?」她寧可在家看書聽音樂,也不願去人擠人的熱鬧地方,要不是看在死黨同學今天滿十七歲生日的份上,她才不想大熱天還在外頭呢。
「不行!你難得肯跟我們一起出來玩,說什麼今天都不能夠放過你。」程亞亭活賴死纏的,再用壽星的權利要脅,好不容易第一美人才肯點頭。
於妃莉幾乎不參加任何課外活動,主要是為了避免被蒼蠅四處盯著追.她討厭那些干擾她作息的蒼蠅,更不想將多餘的時間浪費在應付你追我躲的事上。
「那唱歌可以,跳舞我可不要哦!」她可是話說先在前頭。
「行!到時一定讓你值回票價,你一定會感謝我帶你出來玩的。」程亞亭說得很曖昧,眼珠轉呀轉的,好像有什麼新鮮事瞞著她。
她瞅著程亞亭,「你在玩什麼花樣?別怪我到時轉頭就走哦!」她笑笑的說著,一點威脅的效果都沒有。
「我哪敢玩什麼花樣呀!放心,我不會再幫那群臭男生追你了。」
「那就好!」她的好脾氣、不曾動怒的修養,使得同學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玩這種相親把戲。
校門口的另外兩個身影,在她們到達後,連忙催促著快點離開。
真是好不容易!第一美人肯去娛樂場所,她們都覺得新鮮刺激,得好好把握難得相聚的時光。
同學們都知道,她不惹凡間的塵埃,再有魅力的男人、再俊的帥哥,她的心潮從未波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