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薇兒,是璀西兒嗎?」穆璽遠急迫地問道。
洛薇幾點點頭,「她還活著,只是失去知覺,醫護人員正在急救……」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她為了救一個學生,自己反而被撞上了。」
「朗世,聽到沒有,璀西兒還活著。」穆璽遠緊緊地按住他的肩膀。
朗世這才自恍惚中聽見穆的聲音。他強撐起自己走向後車廂。
「朗世……」洛薇兒拉住他,「有一件事你必須知道,璀西兒懷有身孕,已經兩個月了。」
朗世震驚地僵住了。璀西兒懷著他的孩子!
「一個小時前……我陪她去醫院檢查的。朗世,對不起,我沒能來得及阻止她……她不顧一切地就衝過去……」
朗世的心臟凝住了,五臟六腑似要爆裂開來。
他鑽進車廂,面對擔架坐下,茫然地看著醫護人員測量著璀西兒的血壓。另一名正在和醫院連絡。
他抖著手輕撫她的臉,雖然她滿臉是傷,但她仍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女人。
她就像一隻折翼的白鴿,如此地脆弱。小粉鴿兒,求你別離開我!淚水在眼瞼下閃動。
* * *
候診室。
朗世無神地坐在走廊底端的病房外。他仍有些虛弱,他輸了血給璀西兒。
他仍無法從震驚狀態中恢復。璀西兒經過急救後已被轉至婦產科的特別病房。診療她的主治醫師說她的肩膀和臂部有嚴重的瘀傷,初步觀察沒有內傷,但她的陰道有嚴重的出血現象,失血不少。
已過了兩小時,醫生始終沒有出來告訴他,璀西兒和孩子的狀況如何,難道他們沒法止住璀西兒的出血狀況,抑或是她和孩子已經……不!他嚥下恐懼的吶喊。
不會的,璀西兒不會輕易就放棄生命。
璀西兒、璀西兒!你的體內流有我的血液,為我活著,為我活著。淚水在他眼中氾濫。
穆璽遠、飛卓和洛薇兒三人誰也沒有出聲。
「朗世!」穆璽遠出聲叫他,他看到醫生自璀西兒的病房中走出來。「醫生出來了。」
朗世抬起頭,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醫生,快告訴我……她和孩子……」他努力的從繃緊的喉嚨擠出話,神情緊張的抓住醫生問。
「她的狀況已經穩定,孩子也保住了,但是仍須住院觀察。你可以進去看她了。」醫生說完後離開。
「太好了,朗世。」洛薇兒淚眼汪汪的上前抱住他。
「真的嗎?她和孩子安全了。」朗世聲音抖著。
穆璽遠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進去陪她。」飛卓笑著提醒。
朗世推開房門,走了過去。他走到床邊,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伸手輕觸她蒼白的面頰,他傾身向前,輕吻她的唇。
感謝上帝,把她還給我。淚水自他眼睫下汩汩溢出,滑落至他們雙唇交合處。
後語
一陣陣小提琴聲隱約傳來,是舒曼的春之交響曲裡的一段。朗世循著音樂傳來的方向走去。
他入神地聽著,口中輕輕哼著。
璀西兒側過身,對他甜甜一笑。
朗世柔情的凝神望著,和她的眼波交織著。
璀西兒結束彈奏,把小提琴放入琴盒中。
朗世走向她身後圈著她,「今天寶寶的媽媽好嗎?」 他輕柔地將手放在她肚子上,面頰輕輕摩挲她。
璀西兒轉過身,吻了吻他。「嗯,她很好。」
「我今天說過我愛你了嗎?」他愛暱的摟她。
「有。但我還要聽。」她發出輕柔的笑聲。
兩人的唇流連了一會兒。
「穆要到台灣和ViVian及孩子們見面了。他要我跟你說聲謝謝。你跟他說了什麼嗎?」
「我只是讓他領到生命逝去後什麼再也捉不住,餘生都要在悲悼和憾恨中度去。我希望他和ViVian能重新擁有曾經失去的幸福和夢想,讓生命再次完整。」璀西兒輕歎一聲。
「而你是我的夢、我的生命。」朗世緊擁住她,那種足以扼殺人靈魂的痛,他希望永遠不會再有,他幾乎失去她!那就像一場噩夢。
「朗世,愛我。」璀西兒在他頰邊低喃。
朗世臉上一驚。
「朗世,我沒那麼脆弱的。」她輕咬了他下唇,自從她出事後,他就非常小心,生怕會傷了她。
「可是醫生說你必須絕對靜養,如果我傷到你又傷到寶寶——」他臉上是擔憂的神色。
「朗世!」她嚷了起來,「是靜養,不是禁愛。醫生說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傷到寶寶的。」
「真的?醫生說可以嗎?」他興奮的看著她。
「你不愛我,我才痛呢。」璀西兒按下他的頭吻她,在他唇間低喃,「我要感覺你的愛再次充滿、包圍我。」
朗世一陣激盪,滿盈愛意地看著她。
他把她抱了起來,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也需要你。」他的笑極其魅惑又極其溫柔,包含無限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