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斯衛看著她疲倦的臉色。「你的臉色不太好,早點回去休息。」他不得不對他這個表妹的表現,感到佩服,在經過英鷹野受重傷又失去記憶的雙重打擊下,她仍表現得十分冷靜、精明,不失職業態度。
「只是疲倦。」一連幾天馬不停蹄的忙碌下來。她有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但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來。
「英鷹野的事讓你累垮 」
「我所能做的只有照顧他、陪伴他。」蘭世優努力笑了一下。
英鷹野的姐姐要到下個月才回來,楊克倫的診所又忙得不能常去陪他,他父親那邊還瞞著他老人家,英鷹野上一次的車禍,差點讓他一度心臟病發,不能再受刺激了,所以,只好請媽媽白天的時候陪伴在他身邊,晚上下班她再陪他。
柯斯衛歎了一口氣。「如果他沒有失去記憶,犯人一定會抓到的,現在可能躲起來 」
「沒有一點進展 」
「警方正朝他所起訴的案子進行調查,你也很清楚,英鷹野檢查官求刑嚴厲是出了名的,連我們做律師的,有時也覺得他的求刑太絕情、冷血,會被記恨也是難免的。」其實律師也常常被人記恨;甚至恐嚇、威脅。他由透露道:「警方認為上一次的車禍事件和這次的襲擊有關連,兇手是有動機的狙擊他。」他今天去警局瞭解案情的進展。
「你的意思是——報仇?!」蘭世優叫道:「噢,萬一兇手就在醫院附近…如果知道鷹野一點也記不起來,然後接近他……」她愈想愈毛骨悚然,恐懼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別擔心,兇手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病房前也有警察留守著。」
「要是當時我能看清楚兇手的臉孔就可以指認 」她自責不已,數不清有多少次,她充滿痛苦的拚命回想當時的每一個細節,就是無法把兇手的臉看清楚,十字弓遮住了兇手的臉。
柯斯衛走向她,安慰道:「那種情況下,你根本來不及反應,也無暇思考,又怎能看清楚兇手的臉 別想大多 」他伸出一手輕按了按她的肩,「早點回去休息,我先走 」
「嗯。」她心不在焉的點頭,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
「啊,對了,庭於和翟陽搭今晚十點的班機,她叫你別去送她 」柯斯衛停在門口。
蘭世優猛然抬頭,「哎呀!我都忘 我答應會在她上飛機前打電話給她的。」
「我會告訴她的,她會諒解的。」柯斯衛拉開門,又回頭再次叮囑,「別工作太晚 」
接下來的時間,蘭世優一直處在心神不寧的狀態下,她完全沒法子順暢思考,坐立不安的懸掛著英鷹野的安全,就在她正準備收東西回醫院時,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
「柯氏法律事務所,你好。」
「你是蘭世優小姐 」一個陌生的聲音。
「我就是。請問有什麼事?」不知為何,蘭世優的心猛然提了起來。
「這裡是醫院,英鷹野先生遇擊受到重傷,情況十分危急,請馬上趕來。」
噢,不!不!她頓時感到一陣暈眩。
不!她不能現在倒下去,英鷹野需要她。她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
鷹野!你不能死!我現在就到你身邊去,她快速地收拾好東西離開事務所。她一衝出電梯,跑出大樓,正好看見一輛計程車停在不遠處。
她快步走去,卻沒看見司機的人影,下車用餐
「小姐,要坐車 」一個聲音突然從她身後冒出來。
蘭世優匆匆說了聲。「是。」她打開後車座,就要坐進去時,突然,司機從她身後伸出一隻手,將一塊濕布罩上她的口、鼻。
「趕去醫院?是未婚夫遭襲擊受重傷嗎這個聲音是一一地感覺自已被拉進一個黑色的迷霧中,意識漸漸離開她,漸漸模糊的……
鷹野!鷹野!她的心遙喊著。
奇怪,突然之間又是一陣心悸。英鷹野的心口像被針紮了一下。倏地,他從夢魘中驚醒。
蘭世優在夢中呼喊他的身影再次掠過心頭。
怎麼會做那樣令人驚懼的怪夢,甚至夢見她在一個黑暗的地方,掙扎、流淚…。。然後死在他眼前?
他心臟劇跳,會不會是蘭世優地發生什麼事
他急欲想見到世優,起身離開床。
這時病房門剛好打開。「你可下床走動啦!」言御堂走進來。
「御堂,你來得正好,行動電話借我。」英鷹野急切的樣子麼回事?「言御堂看著他滿臉慌亂,十分急躁的樣子。
「世優她還沒來醫院。」
言御堂聞言朗聲笑了出來,「才幾個小時沒見到她,怎麼,一刻也離不開呀?」將行動電話給他。
「現在幾點 」英鷹野邊按數字鍵邊問道。
「八點過十分。」言御堂瞄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撇撇唇,半挪揄的取笑他,「才分開六個小時而已,就讓你度分秒如年呀?」
「快接,快接呀!」他口中喃喃自語,眉頭皺攏在一塊兒。
突地,言御堂訝然的睜大眼睛,「鷹野,你——你恢復記憶 」英鷹野打的電話號碼是蘭世優的行動電話。
「什麼?」
「電話!你正在打電話!」
「電話?我是正在打。」
「你記得阿優的行動電話號碼!」言御堂高興地笑道。
英鷹野怔了怔,看著手上的手機,「我不知道……這些數字……它們突然就映在我腦中……」
「其他的 還記起什麼?」
英鷹野拚命想記起,焦距集中在電話號碼上,「噢,可惡!」他罵了一句。
言御堂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輕按了按他的肩,「慢慢來,你已經記起阿優手機的電話號碼了,不是嗎!」
「我現在就要見到她。」英鷹野暴躁地喊叫,另一端的電話一直沒回應,他幾乎要發狂
「鷹野,你是怎麼 」言御堂看他神情頗為激動,情緒不穩,「也許阿優手機沒電了」
「太晚了、太晚了!」英鷹野焦急的繞圈子,心中無來由的充滿了恐懼,他覺得彷彿有隻手掐緊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