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術房的門打開,醫生和護士們推著病床出來。
「醫生……?」方母顫抖的發不出聲音。
「子彈已取出,但還仍需觀察。」醫生說著,接著又說:「下次出任務支援時,最好能
穿上防彈背心,這一次令郎命大,兩槍均是從背後中槍,沒有傷及背椎和其他要害。」他的
言語中,也透露出警方在安全措施方面的缺乏。
方母淚眼斑斑的望著面無血色的至中,「你還說記得我的叮嚀……」疼惜憐愛的撫著他
的臉頰。
惟婕悲從中來,將方纔欲哭無淚的緊繃和無力感發洩出來。她掩著面對著牆壁做無聲的
哭泣,她還能忽略心中對至中的愛嗎?
至中已被推進加護病房觀察。
惟婕感到肩膀有著一雙手重壓的力道,她微怔的抬頭一看,是至中的父親,迎上他安慰
的暖暖眼眸。
「好了,孩子,別哭了,至中他已脫離險境了,他會好起來的。」在方爸的心裡想著
的,是至中難掩的悵然失落之神情,原來和這位趙律師有關連。
光雄急著回局裡,報告至中已脫離險境的消息,便向他們告辭。
不久,唐氏夫婦和采菲也趕來了。
他們在病房外守著,等至中清醒。
第七章
至中在清醒時,至剛也已趕到醫院。
惟婕終於見到方至剛了。
方家三兄弟個個有特質,妹妹方天羽遺傳自母親的容貌,是個美麗的少婦。
至中清醒時,很驚訝惟婕在他眼前。
在他那些同事陸續來看他時,他的眼睛視線未曾離開她,有著疑惑和驚喜,他想聽到她
的回答。
好不容易他們離開了,至剛也趕來醫院探視他,他看著惟婕離開病房,想開口叫她不要
離開他身邊。
至剛當然瞭解他眼中的含情脈脈,輕咳了一聲。說著:「要不要我去追她回來?」
「二哥,她是你的女朋友?」天羽眼睛內閃著一抹曖昧、有趣的光芒
「饒了我吧!她是一個朋友……她是律師,在一樁命案中認識的。沒有什麼的。」至中
撇撇唇輕笑一聲。在還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前,他不敢確定,因為他害怕失望的滋味。
方母疑惑地望著至中。
方爸湊近在她身邊說悄悄話,方母明白地眼睛亮了起來。
「老大,你這麼趕回來,什麼時候回去?」方爸說著。
「明天吧!晚上我來陪至中,你們先回去吧!」至剛本想抽個空看宣岑,但看到爸媽都
露出疲憊的模樣,他不忍心讓他們徹夜不睡。季翔也才剛走而已,他連夜又趕回墾丁。他是
帶著學員移師南下,做現場潛水訓練。
「好吧!明天我早點來和你交班,你可以睡個覺再回台中。你什麼時候起程到澳洲?」
方母成全他的貼心。
「後天就走。」至剛說著,他們到那兒後,得先觀看那裡是何種地形最多,在國外不比
在國內熟悉路段,國外皆有高難度的路段。
他們才剛走,惟婕便折返回病房。她一直站在病房外。
「惟婕——你不是回去了?」至中臉上儘是掩不住的喜形於色。
「我是要回去,我打電話請我乾姊來接我。」惟婕莫測高深的淺淺一笑,看著至剛。
「剛才我該煩請我妹夫載你回去的。」至中一顆心似乎又沉下去了。
「不必麻煩。」惟婕說著,坐在床沿上。
至剛嗯哼的咳了一聲,說著:「我還沒吃晚餐,我想不介意我到外面吃個便餐吧?」他
不便打擾他們的談話。然後走出去了。
病房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兩人的視線交纏在一起,都沒有開口說話。
片刻,至中開口了。「為什麼?」露出一抹硬擠出的笑容。
惟婕和她的另一個自我在交戰。她垂下眼臉再掀起,有著一絲不確定的進退兩難,她開
口說了:「你的追求還算數?抑或是你已收回去了?」力持鎮定地撇開緊張不安,他的答覆
隨時會讓她有兩極化的情緒激動。
至中瞪著她,心臟差點停止跳動,他想他□到休克是何種滋味了。「為什麼?」他又重
復著問著。
惟婕的淚水決堤而出,「為什麼?因為我……我害怕死亡會剝奪我的一切,我的愛、我
的靈魂、我的心,但我更害怕死神在我還沒告訴你……就……」她已泣不成聲地急欲表達她
的感情。
至中雙手捧起她淚眼婆娑的臉,無限深情的眼眸望進她眼中。「惟婕,不管你要告訴我
的是什麼,一旦我說出的話,是不會再收回來的。我愛你,惟婕。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不
會改變心意。」
「我不准你再收回。」惟婕含著淚說著。
「你還沒告訴我你要說的?」至中凝住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
「我愛你。」惟婕不再逃避了。
至中親觸了她的唇片一下,然後離開她的唇。「我暫時忍一忍,免得呼吸不順暢,讓護
士以為我休克。」
惟婕一臉嬌羞地瞪著他。病房內洋溢著濃情蜜意。
敲門聲響起時,惟婕輕叫了一聲,她差點忘了宣岑要來接她。
她走去開門。
「你來啦!」惟婕說著。方至剛怎麼還不回來?「進來嘛!讓你見見一個人。」她拉著
宣岑進來。
惟婕朝至中笑了一下,再看宣岑,說著:「至中,她是我乾姊,關宣岑……」她尚未說
完,但見至中滿眼驚訝的眼色,似乎見到了鬼魂似的,張眼瞪著宣岑。
「關宣岑……她就是關宣岑。」因太激動,至中的胸口痛了起來。傷口正是子彈從背後
射入胸膛的,距心臟只有一公分之差。
惟婕和宣岑面面相覷,不解的看他激動的反應。
惟婕正欲開口,又響起敲門聲。惟婕猜應該是方至剛。她打開門。
宣岑也回頭了。這一看——
「宣岑!」至剛先喊出來的。
「至剛?」宣岑不解的看他。
至中是看得一頭霧水。大哥口口聲聲說不是關宣岑,卻看他喊得這麼順口又熟稔,眼光
未曾離開她的。好小子——可真詐,把家人唬得一愣一愣的,看他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