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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季翔,照這麼說,采菲說的是真的嘍?」克亞在聽他說出開設度假村一事,才想起采

  菲曾提到過。

  「采菲她說什麼?」季翔蹙著眉頭。采菲知道什麼?

  「她說你和阿堂準備在日本,合夥開潛水商店。」克亞說著。

  「老二,你怎麼到現在才提出來?到日本?一定要到日本去開設什麼商店嗎?人生地不

  熟、語言又不通……」方母語中是帶著不贊同的意見。

  「我從沒說要到日本,阿堂邀我合夥是沒錯,但我沒答應他。」老天!阿堂什麼時候告

  訴采菲的?他的嘴巴可真快。

  「那……度假村一事……?」克亞被弄迷糊了。

  「那是阿堂給我的靈感、點子。我想和友人合夥在北部和南部,擬開設專供潛水活動的

  度假村,想著要在北國求發展,還不如留在國內。」季翔說著。

  「你的日本女朋友也決定留下來?」克亞試探的口吻說著。

  季翔愣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指的是蘇媚。「蘇媚回日本去了。」奇了,跟他有什麼關係

  嗎?克亞從不探問的。

  「為什麼?」克亞沒頭沒腦又問,一臉詫異的表情。

  「什麼為什麼?」季翔反被他弄糊塗了。

  天羽從浴室出來,聽到他們兩人在「什麼」和「為什麼」之間打冉著。「喂!打啞謎

  嗎?」

  「她既是你的女朋友,怎沒留下幫你打點?」克亞明白說了。為了采菲,他想知道他們

  的關係,是不是會結婚?

  方母盯著季翔,看他會不會說出——他其實愛的人是采菲?

  「她從來就不是我的女朋友,只是比較談得來的好朋友。」季翔略過和她攤牌的事不

  談。

  克亞突然大笑了起來,還邊拍桌子,口中念著,「我的天,我的天」久久不能自己。

  「唐克亞!」天羽瞪著他。

  「沒事,沒事。我只是想到有個丫頭,對我哭訴她愛的人被搶走了,哭得好傷心、好難

  過……哈!原來是個誤會,白流那一大缸的眼淚。」克亞話中有意的,笑著輕歎了起來。

  「誰啊?」天羽心中有點吃味,亂不是味道的。她最近疑心病太重了,她自己知道,可

  是就是沒來由的。最近公司新進三位女職員,是既年輕又貌美如花,她沒來由的嫉妒她們的

  年輕。由於她們是拉廣告業務的,常進出業務部經理室,她就多疑的看著表,數著她們在裡

  面逗留的時間。她真的以為自己有毛病快瘋掉了。

  克亞沒有回答天羽。莫測高深神秘似地一笑。「爸,媽,采菲最近忙什麼?你們知道

  嗎?」眼睛掃向季翔。

  「忙什麼?」方母說著。

  「學潛水。」克亞回答時是看著季翔說著。

  季翔太驚訝了,愕然的睜著眼睛,有著難以置信的表情。「為什麼?」自語著。

  「采菲學潛水幹什麼?她不是對海有恐懼症?」天羽不解的嚷了起來。難怪還沒到下班

  時間,就不見她的人。

  「采菲怕海?」季翔更是訝然,驚駭的表情瞪著他們,似乎他們都知道,只有他一個人

  不知道。「你們沒告訴我?」原來采菲不肯跟他下水游泳、浮潛是有原因的。在那一場意外

  事件中,剝奪的不僅是她的夢想,海洋竟成了她的夢魘。

  「季翔,采菲是為了你才去學潛水的。」克亞直勾勾地探進他的眼裡,將采菲哭訴的情

  形說了出來。

  「那個笨蛋,居然跑到別的潛水社……」季翔此時此刻的心是既喜又氣惱,一顆心是雀

  躍萬分。

  「不知誰才是笨蛋喔!」方爸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搖頭歎氣。

  天羽突然叫了起來,似乎被克亞感染的,瞪著季翔,口中直嚷著:「我的天,我的

  天……,小哥,你愛采菲,對不對?」

  季翔一臉困窘,萬分尷尬,要在家人面前承認他愛采菲,實在太難為情了。可是他還是

  忍不住要說。「對。拜託別洩我的底,我自己親口告訴她,誰都不可以插手!」語氣是哀求

  也是威脅的。

  他們欣然同意,一致贊成。

  ***

  宣岑已出院半個月了。

  關母堅持她等聖誕節過後再上班。已經是十二月下旬了,早就立冬過了。

  宣岑站在前院的小花園,看著絲絲細雨飄落在花菜上,天空是暗沉的,灰濛濛一片,和

  她陰鬱的心情是一樣的。有一片刻,她陷入朦朦朧朧的沉思中,一顆顆淚珠偷偷溜出眼眶,

  滑下面頰,她無語仰望天,無言可訴一片心。空虛、惆悵、失落、迷偶、愁緒在啃噬著、包

  圍著。她已無法再承受這種苦澀等待的日子,她一天天的虛弱、消瘦和樵粹,只為等待朝也

  盼、暮也想的人。

  細雨轉變成更大的雨滴飄飛、墜落著,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攏緊了外衣。

  走進客廳,傳來收音機正播放著葉璦菱「點歌集」裡的歌曲——「我這樣愛你錯了

  嗎?」

  為什麼卻把心錯給了你

  我這樣愛你錯了嗎?用盡我僅有的等待

  換來的答案卻是無端的結束

  我想你錯了嗎?

  愛上你錯了嗎?

  宣岑心中一慟,一陣酸楚撕扯、抽痛她的心,會嗎?會把心錯給了至剛嗎?難道真的如

  詞中那一段「用盡我僅有的等待,換來的答案卻是無端的結束」?

  不——至剛不會這樣對她的。

  她在心底呼喚著至剛的名字,淚在流,心在下雨……

  中午,媽媽回來,帶吃的東西給她,她索然無味的只吃幾口,就回房休息。

  關母看著她含淚凝咽的面容,泛著一股沉重的愁苦,想問又無從所問,這些天她日漸憔

  悴的臉龐,眼裡的落寞傷痛,誰都看得出。

  宣岑腦中一直被那一段詞曲所困挺,既然至剛沒有一通電話,沒有慰問,她何不自己去

  找他?如果要結束,也要給她一個完整的理由,除非他說已不再愛她了。

  ***

  宣岑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上台中。

  國光號的車抵達台中干城車站時,已是六點過十分。

  外面竟然下著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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