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清楚。世剛說根據目擊者的說法是有部車子在追趕她,在追逐混亂的場面,突然
間她衝向公園柵欄護牆……,詳細情形香港警方正在調查中。」克樵語聲沉重地說。
「她……她受了傷?」樹森心中慌亂交纏,聲音破裂。
「是……,她尚未脫離險境,昏迷當中。」
哦!天——,不要是……,天——不!……不會。樹森轉過身,閉上眼,痛苦發自心深
處;胸口頓時有如千斤重壓碎他的肋骨,悶哼的喘不過氣來,如果萬一於薇她……不——,
他的心沉了下去,充滿了恐懼。
克樵聽見他的呻吟聲。他轉過身,看見他痛苦的眼神。
「公司交給你,我得去香港一趟。」
「樹森——」克樵擋住他。「你去幹什麼?你和她已無瓜葛了,別讓自己再陷進泥沼,
你會爬不出來的……四年多了,你還能回頭嗎?她會嗎?你要告訴她什麼?告訴她你一直愛
著她……。」他並不想說得如此過分。
「別阻止我,它告訴我不去見她會悔恨一生的,我控制不了它。」樹森指著自己的心
房,??啞痛苦的聲音。「別阻止我。」
然後一陣沉寂。
克樵開口了,「我不會阻止你了。去告訴她,你真正的感情。」「我……,我會盡快回
來。」樹森沒有想那麼多,他只想看到她平安無事,感情的事暫時放一旁。
克樵看著他的背影離去。對於他的感情一事,克樵是怎麼也不能瞭解的。
***
到香港這一趟路程對樹森而言,真是漫長難挨,在飛機上,他不斷想著、害怕著,百千
萬個如果,揣測她的情況。
一下飛機,他叫了車直奔醫院。
在醫院的服務台,他詢問著她的情形。但護士小姐顯然對他有質疑,沒有告訴他什麼,
無助的憤怒、焦慮不安在他心中交纏。
樹森在極端的挫折與折磨下,他撥了電話給白正鵬——白氏企業總裁,白薔,也是於薇
的祖父。他只能求助他了。
在經過秘書的通報下,樹森聽到長者威嚴的聲音,他認出是白正鵬的聲音。他這回才覺
得自己太貿然了,沉重且緊張的等候著。
「白先生,你好,我是藍樹森……」但他下面的話,硬生生的被打斷了。
「我記得你,藍樹森。你也接到薔兒發生車禍事故的消息嗎?」
他記得自己,樹森頗為訝異。「是的。我人在香港,正在醫院外面。」
「為以防萬一,交代醫院的人封鎖消息,安全人員二十四小時守衛,防止記者和歹徒潛
入。」
樹森聽出他語氣的沉重。「我可以見她嗎?」不知道會不會答應他的請求?
「你找一位衛醫生,他會讓你進去的。」
「謝謝……於薇她脫離危險期了嗎?」他的語氣稍嫌急切。
「你自己看看吧!藍樹森,薔兒會很高興你來看她。待會兒見了。」說完,電話掛斷
了。
樹森沒有浪費心思花在思考和白正鵬的簡短談話,雖然有些愕然詫異,但他沒有心情思
索。他一心一意只想看見她,看她完好如初。
樹森再次回到服務台,詢問那名護士可以在哪裡找到衛醫生,她的態度馬上改變,親自
領著他見衛醫生。
衛醫生告訴他於薇受傷不輕,頭部輕微腦震湯,手臂肩膀和鎖骨骨折,那是因為衝撞的
力量將她震得頭部撞上擋風玻璃,雖然繫上安全帶,仍將她撞向駕駛盤上,胸部有輕微的淤
血。
她已從加護病房移至普通病房。
樹森隨著他走向衣間病房,和兩位各站在病房外守衛的安全人員打了招呼。
他們進去了。
樹森走近病床前,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兒。「於薇——」聲音沙啞的輕輕喚著她。他坐
在床沿,伸出椅只手,輕輕碰觸她因撞擊而腫脹的臉,青的青、紫的紫;還有一些傷口,似
破碎玻璃割傷的,他的眼睛觸及她纏著繃帶的雙眼和頭部。他望向衛醫生,詢問的眼光。
「她的頭部受到撞擊,靠近右眼太陽穴附近有一道很深的傷口。稍早,她醒來時,說看
不見東西,頭痛得厲害,我們請了眼科大夫替她診斷,目前她暫時看不見東西。」衛醫生語
氣裡有著一絲不安。
「暫時性?你確定不會因而永久失明?」樹森心中一陣抽痛。他極力克制自己的不安焦
慮。失明?不——,上天不能對她如此殘忍。
衛醫生耐心的安撫他,「我看過病歷表,她是眼內組織腫傷引起的,得依她的腫傷消退
快慢情形而視,她會恢復的,只是暫時性的。」語氣中是自責的,身為一個醫生不能讓外露
的感情影響病患或者是家屬。
「她知道這種情形?」樹森想知道她是否會對自己的看不見東西感到害怕、驚慌失措。
「我們解釋過這種情形,她接受了。」
「她很勇敢,一點也不驚慌?」他不知道她何時變得如此堅強,他以為她會崩潰的。
衛醫生讀出他眼底的駭怕,心不在焉的拍拍他的肩,「是啊!她醒來會高興聽見你的聲
訂,她很快會復元的,愛情的力量勝過一切。」
「不,你……」樹森想反駁他的話,但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了。他轉過頭看來人。
白正鵬走向他們。衛醫生有事先行退出病房。
「藍樹森。好久不見了。」白正鵬依然記得他,其實不為什麼,雖然已是年近八旬的老
人,但他的眼睛可是看得非常犀利,他知道薔兒和藍樹森之間一定有著什麼,一對男女,除
了愛情,還會發生什麼事?
「是,白先生。」白氏企業的領袖老者,依然是硬朗,給人肅然起敬的威嚴感。
「聽說你離開警界了。」且他也知道為什麼辭職的原因?
「是的,現在我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徵信公司。」樹森沒想到他知道自己的事。
「還是不脫刑警本色。但至少能隨心所欲,不受束縛的選擇,查與不查、接不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