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緣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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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別討價還價。出去時,把門從裡面鎖上,關上就可以了。好了,我要上班了。」看看手錶,

  用跑的十分鐘可以到公司,不會遲到。

  她關上門,留下艾美母女。

  ***

  紫織很早就下班,和同事分開後到中華路逛逛,順便吃晚餐。

  當她看見三樓有燈光時,她的臉倏地氣得一陣青一陣白。艾美還沒走嗎?

  她一口氣衝上二樓,打開了門。只看見文郁一個人坐在電視機前,沒有看見艾美的人。

  「你媽媽呢?你們為什麼還不走?」這麼小的房間一眼望去,沒有地方可以躲著。

  文郁頭轉向她看一眼,又把視線放在螢光幕,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她走了。」

  「走了——?你呢?為什麼沒一起走?」紫織哇哇的嚷叫了起來。

  「我是她的累贅,會礙著她的。」文郁雙眼盯著電視畫面,口氣是不以為然的。

  「難道就不會礙著我嗎?」紫織為之氣結。唐艾美竟敢這樣對她。

  文郁不發一話的從地板上站起來,拿起背袋和小行李箱,走向門口。

  紫織見狀,拉住她。「你要幹什麼?」

  文郁只是冷眼看她,瞪著她,「我去警察局,他們會收留我。」

  紫織被她那個眼神,看得心寒。「你媽教得真好,用這套來嚇我。我輸給她了。你去給

  我坐回去,不准再嚇我。」紫織不禁懷疑文郁是不是受了艾美之指使來威脅她的。她投降

  了。

  文郁走回原來她坐的位子,將背袋放下,行李箱任它躺在地板上,看著她,「她說你一

  定會收留我的。」

  「為什麼她這麼說?」

  「她說你很笨,頭腦簡單,會氣得哇哇叫,然後心軟。我看也是。」

  笨。艾美說這種話?原來她早已預謀設計好的。

  「拿去,她說給你的。有一半是我的生活費,裡面有三十萬。這個她說讓你看。」文郁

  從背袋裡拿出存摺和取款卡及一封信給她。

  紫織將信飛快迅速的看了一遍,一把怒火冉冉上升。三十萬讓她照顧文郁,而自己卻和

  男人跑去香港。

  「你媽媽不要你了,你怎麼一點也不難過?」紫織奇怪的看她的表情,一副無所謂的樣

  子。

  「習慣了。」她聳聳肩,淡然冷漠得沒有一絲感情。

  紫織驚愕的看著她,她還是個小女孩,卻沒有小女孩的天真活潑、純真的笑容,可以說

  是難以瞭解的,毫無感動可言。

  「文郁,你多大了?」

  「十歲。」

  十歲?老天吶!艾美是怎麼教養她的女兒?

  紫織不禁想起她和艾美初見面時,艾美也是這個年紀,但她卻能用攻擊人來表示她的憤

  怒和怨恨。

  紫織不禁在想,文郁的平常生活是怎麼過的?她的眼眶不禁紅了起來,鼻子一陣酸。

  「她說你是愛哭蟲,太弱了,溫室的花朵。」文郁大人樣的口氣說著。

  「想哭就哭有什麼不好?你不哭嗎?」紫織努力的將眼淚眨掉,吸吸鼻子。

  文郁聳聳肩。「她說家裡又沒有死人,哭什麼?」

  紫織又是一怔,木然的看她。這個孩子怎麼說話這麼尖酸刻薄?艾美呀!艾美,你給她

  的是什麼教育啊!

  「肚子餓不餓?」紫織想到她可能連中餐都沒得吃,問道。

  文郁硬邦邦的點著頭,似乎不情願承認。

  先去填飽這小丫頭的肚子,再來想自己的心軟。

  ***

  紫織帶她到中華路,但她偏偏要吃牛排。

  「她的男友都比你大方,一客也不過幾百塊,扣掉我的份,可以了吧!」

  紫織放棄跟她辯,糾正她的態度和說話的口氣。「跟我一起說話客氣點,什麼她呀她

  的?你才十歲,說話別學大人,還有別瞪著人看,好像欠你幾百萬似的。」

  「你真的很囉嗦耶!她都管不著了,輪到你管。」

  「我就是偏要管,既然你媽把包袱丟給我,我就要管。」

  文郁只哼了一聲,低頭吃她的牛排。

  「你知道你媽去哪裡嗎?」紫織說著。

  「知道,跟男人去香港。」她滿不在乎的咬了一口牛排。

  「你怎不跟去?」

  文郁丟給她一個白眼。「她說他的幸福就全靠我了。」

  「什麼意思?」

  「笨!那個男人是有錢的凱子,她要從他身上撈很多油水。錢,懂嗎?當然不可以讓他

  知道她有孩子。」

  「什麼——。」這算是什麼母親?為了男人和錢丟下孩子去享樂,「你不難過?生

  氣?」紫織讀不出她眼中的目光和感情,她難道不會傷心、流淚、氣憤嗎?

  「再讓我長大幾年,我就不用靠她了。」

  這是一個孩子會說出來的話嗎?紫織頓時被她這一句,心都掏空了,她想替這個孩子找

  回童年、歡笑。

  她得先找到艾美。問問她到底給了她自己的女兒什麼樣的童年?

  文郁畢竟是個孩子,經她這一一的引導,問出了個眉目,原來艾美母女倆一直住在台

  北,且把她的弱點全告訴文郁,教她如何對付她。

  紫織雖然生氣,卻也覺得欣慰,她沒有把女兒隨便丟給別人照顧。

  一星期後,紫織辭掉了出版社的工作,帶著簡單的行李,和文郁北上。

  到了台北後,紫織對台北不熟,全靠文郁帶著她。來台北之前,她想到了駱克承,五年

  前作奶奶葬禮上,得知他在台北當刑警,是給了她住址,但她弄丟了。因為那時心情是雙重

  打擊,疼愛她的親奶奶她再也見不到了,另一個原因是她沒見到駱克樵,沒有可以陪她傷心

  哭泣的人。她多久沒見到他了?高三那年,他退伍後就沒再見到他了。經過這麼多年——九

  年,她依然想起他時心一陣陣抽痛著。

  她打過電話到高雄老家隔壁的駱媽媽,問克承的電話,於是她和文郁按著住址找克承服

  務的警局單位。

  她們找到了。

  紫織在樓下電話亭打了電話進去。

  「克承嗎?是我,唐紫織。」

  「紫織——,你在哪裡?」語氣是驚喜的口吻。

  「我就在樓下。」

  「你等等,我馬上下去。」說完,掛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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