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給我出去!我不想再聽到你唾罵絲兒一句!」袁濂雙目迸射出一道可怕至極的焰光,大掌重重地往桌面一擊,憤怒的下達逐客令。
淑女被他那股可怕的氣勢給嚇得倒退了一步,「終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女婿,我絕不會輕易罷手的!」
話落,淑女再也不敢多停留一秒鐘,急急忙忙的奪門而出,她實在後悔今天這般不明智的舉動,一開始她的口氣若和善些,袁濂也不會這麼生氣。
* * *
「好漂亮的衣服哦!」絲兒驚喜的望著鏡中那像小公主般的自己。
「小姐,喜歡嗎?」林海山帶了幾套到百貨公司選購的洋裝。
「你別叫我小姐,我叫絲兒。」絲兒自覺受不起的搖著手。
「這是袁先生交代的,你別為難我了。」林海山笑著摸摸她的腦袋。
「為什麼你們都這麼聽他的話?」絲兒抬頭望了林海山一眼後,一臉愁容的垂下頭去。
「袁先生是我的老闆,我是替他做事的,當然要聽他的話。」連林海山都不自覺地要被她那種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單純氣質所吸引,也難怪袁濂如此重視這個女孩,原來絲兒和其他愛慕虛榮的女孩有所不同。
「還是無人瞭解我的感受……」絲兒落寞的望著他,「不是我不滿意目前的生活,而是……唉,他給了我一個管家的身份,卻什麼都不許我做,我在這裡白吃白喝的,老實說,這樣的日子我過得很不習慣,覺得太奢侈了,閒著無事就會鑽牛角尖的苛責自己的良心,我只是個私生女,有什麼資格受到這種待遇?」
林海山看得出絲兒是被自己的良心給困住了,「你一下子來到一個截然不同的環境,難免會不習慣,過不了多久,你就會適應了。」
「你幫我跟他求求情好不好?讓我為這個家盡些心力,不然我真的住的很不安心。」絲兒眼中閃爍著期盼的光芒,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唉,你別害我,我可不想被他罵得臭頭。」
「都怪我沒本事,不然我就可以到公司幫他的忙。」絲兒感歎著,她真的很想到他的公司幫忙,可又怕什麼都不懂的自己會搞砸一切,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乖乖待在這裡好了。
第六章
更深霧濃。
絲兒用手抹了把臉,意圖趕走深沈的睏意。
抬頭望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古董時鐘,時鐘上的短針正指向三。
「啊,三點了。」絲兒神色黯淡而憂懼的垂下頭,做了一個深呼吸,將自己的身體整個蜷縮在沙發裡。凌晨三點了,袁濂為什麼還不回家?
是不是發生意外了?抑或是交際應酬去了?為什麼連一通電話都不願撥回來呢?
情緒處在極度不安的絲兒,因捺不住恐懼而不知撥了幾通電話給林海山了。
林海山一再告訴她,袁濂是晚上六點多帶一群日本客戶離開公司的,並要她別擔心,因為袁濂常應酬到天亮才回家,還要她趕快上床睡覺。
但她睡不著,她就是會擔心他的安危,擔心他發生意外。
心頭愈來愈惴惴不安了,絲兒無一刻不飽受著猜測、恐懼的痛苦煎熬。等待是漫長而難熬的,她內心的恐懼隨著時間流逝而一分一毫的加深。
「快回來,袁濂,求求你快回來……」絲兒強忍著睏意,一定要看到袁濂平安歸來,她才能放心的上床睡覺。
挪動了一下不適的身子,她不自禁的闔上疲倦的雙眼,可是當她眼睛一閉,腦海立即浮現出袁濂英挺的身影,絲兒很快又張開雙眼,覺得情緒愈來愈不定,心頭愈來愈不安。
她真的等他等得好痛苦,為什麼愛一個人要這麼辛苦?
為什麼她不能放開胸懷向他吐露愛意?
她實在很想讓他明白自己有多麼的愛他。可是她沒勇氣說,也自覺不夠資格去愛。
他不是她的,她不能跟姐姐搶男人……心頭警鈴乍然響起。
絲兒痛苦欲死的用小手蒙住垂淚的小臉,暗中責備著自己怎會傻得不敢去愛?
袁濂若真娶了姐姐,她的心一定會破碎的,也肯定會有種失去活著的意義。
明知自己承受不住失去袁濂的打擊,那她為什麼沒勇氣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她真是個膽小鬼,她好討厭這樣的自己。
* * *
夜半時刻,渾身酒氣的袁濂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心回到了家。
今晚帶日本客戶到酒店見識,交際應酬了一整晚,袁濂起碼喝了三瓶後勁強的XO,此刻酒精似乎開始在他體內發揮了作用,他感覺體內似有一股火焰在燃燒,腦袋暈沈沈的。
踩著不穩的步伐,袁濂一觸及客廳那張長沙發,立刻讓自己的身體倒進長沙發裡,倏地一抹嬌小的身軀捱近了他,鼻間便嗅到一股芳香,他認得這味道,立刻順勢將她擁進懷裡,壓在身下。
「啊!濂,你喝醉了--」
因已過夜半三點半了,袁濂卻遲遲未歸,憂心忡忡的絲兒輾轉難眠,一個人呆坐在客廳等他回來,門把扭動的聲音突然震醒了她。
見是喝得醉醺醺的袁濂,絲兒心中溢滿了憐惜與不捨。
她不敢多問,只是一臉無奈和擔憂的凝視著他。
突見袁濂整個人倒向長沙發,絲兒忙不疊迎上前去,怎料,袁濂竟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被他壓在身下的她根本就動彈不得。
「絲兒,這麼晚了怎還沒睡?」袁濂意識仍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他瞇起雙眸,抬手撫著她粉嫩的面頰。「我……我在等你。」絲兒內心又羞又急,她想推開他的身軀,然而男人的力道不是她一個女人所能抵抗的,尤其那來自他身上的男性體味,更具某種足以影響她情緒的力量。
「傻瓜,我若徹夜不歸,你不就等我到天亮?以後不許你再為我等門。」袁濂心頭一緊,愛憐萬分的將她緊摟在自己懷裡。
「我很擔心你的安危……」絲兒的心頭一震,如擂鼓般激烈的跳動著,「濂,我去倒杯水給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