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開冷冷的笑意。「是嗎?要不要問問行書,他要的是誰呢?」
「我、我本來就只要欣儂啊,是你自己決定要當我的女朋友,我又沒答應。」他低低地說出口,怕欣儂誤會,也顧不得傷不傷人的問題了。
「你居然這樣傷害我的女兒,我、我房租要給你漲一倍!」房東太太氣憤地撂下話。
楊欣儂也不和她辯。「行書,租屋合約拿來。」
「噢。」奉命獻上。
她看了幾分鐘——「房東太太,這上頭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租屋合約到今年年底為止,這段期間,你沒有權利任意調漲房租。離租約期滿還有兩個月,到時你要我們滾蛋,我絕無二話,但是休想我會多給你半毛錢。如果你不甘心,可以,我認識幾個律師朋友,他們應該很樂意幫我的忙,我們就法院見!」
搬出法律,房東太太也氣弱了。「可是……他剛才同意了……」
「欣儂,我覺得……」範行書想說話。
「閉嘴,我來處理。」
「可是——」
「是誰說他什麼事都聽我的?還想娶我就閉嘴。」
她態度極強硬。「他同意了我沒同意,在這間屋子裡我說了算!」
「你這個只會欺負男人的恰查某,也只有這個呆子才受了得你——」胖妞接話。
「謝謝!那是範行書慧眼獨具!小姐,奉勸你一句,人醜無所謂,要是連心也丑,那就真的沒人要了!」
「欣儂,你不要——」
她理都不理身後幾度試圖勸阻的範行書。「兩位請便,不送!」由她手中撈回茶杯,連果汁都不層給她喝!
「你——」胖妞慘遭羞辱,氣得幾乎飆淚。
「你再叫囂,我就關門放狗!」
怕她真的言出必行,母女倆趕緊跳起來。
「對不起,房東太太,她今天心情不太好……」他一臉抱歉地想送客,從來就沒有傷害過人,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好壞。
「誰說的?只要不看到礙眼的人,我心情就會好得不得了!」
「你——」房東太太抖著臉部肥肉,氣得發不出聲音,恨恨離去。
範行書力挽狂瀾無效,無奈地歎了口氣。「欣儂,你這樣……我以後很難做人。」
「跟這種人不必客氣,你就是這樣,難怪大家都吃定你!」
「你不是也一樣吃定我嗎?我又不在意,而且這也不是很嚴重的事,大家以後都還要見面,你何必……」
他這是在指責她嗎?她用盡心思在維護他,他卻反過頭來為了別人指責她?!
「對,我就是吃定你,現在才抱怨,會不會太晚了點?我就是這樣的個性,只憑自己的喜好行事,看不順眼的就轟出大門,我害你難做人,害你親朋好友全都得罪光了,你把我趕出去啊!」
範行書傻眼了,沒想到她會說發火就發火,簡單的思考模式跟不上她快速的情緒變化,他愣愣地望住她。
「你、你這豬頭!」瞧他這傻呼呼的表情,她更是一把火腹中燒。
她這麼用心良苦的為他打算,到底是何苦來哉呀?人家根本不領情!
說不上來是委屈還是憤怒,她皮包一拎,甩頭就走。
「欣、欣儂!」這下,他真的嚇壞了,根本沒機會多想,情急之下,將她抱得死緊,分毫都不敢鬆手,就怕她真的離去,再也不理他。「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你不要生氣,不要走——」
楊欣儂板著臉,無動於哀。「不是抱怨被我吃定嗎?」
「我喜歡被你吃定。」
好甜蜜的一句話。他不當情話,理所當然的說出口,卻讓她直甜進了心坎底。
不行,楊欣儂,你有點出息!
她努力撐住不苟言笑的表情。「我害你難做人。」
「就是我身邊的人全被你得罪光了,你才更要留下來呀。」他悶悶咕噥。
「你、說、什、麼!」杏眸瞇起,他自己識人眼光爛到一塌糊塗還敢怪她?!身邊全是一些只會佔他便宜的人,這種朋友不要也罷!也不想想,她努力大掃除,清光他身邊的垃圾也很辛苦耶!
這些日子看下來就已經一肚子火了,真不曉得他以前是怎麼過的。
「是這樣嘛!你本來脾氣就沒有那麼火爆,就算生氣都會笑得很有風度,可是,對我認識的人都好凶……」
她就是氣不過啊!
自身的屈辱,她可以忍,可是面對那些存心欺他善良的人,她就是怎麼樣都嚥不下那口氣,才會一把火燒得不可收拾。
「我、這、是、為、了、誰、啊!」她轉回身,一字字恨恨地戳著他的胸膛。
「為我、為我!」範行書忍辱負重任她戳,不敢犯上。
「知道就好!」她淡哼,收回手。
見她神色稍霽,他小心翼翼問出口:「不氣了,好不好?」
「可以啊,你吻我——」她刁難地斜睨著他,存心見他不知如何是好的窘澀模樣。
淡淡地紅,泛上耳根。「這樣,你就不生氣了嗎?」
「是啊,你吻我,我就不生——」溫溫的觸覺,印上唇畔,她傻了眼。
這、這什麼情形?!他——真給她親下去了?失算了這一回合的楊欣儂,完全無法接受事實。
柔柔淡淡的拂吻,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一樣,溫溫的,沒什麼殺傷力,卻溫柔得醉人,教人整個酥到骨子裡去。她輕吟了聲,情不自禁地啟唇迎合,感受他的柔吮護憐,逐漸加深的纏吻,亂了彼此氣息,狂態難休,神魂癡醉——
直到各自分開,急促喘息。範行書臉紅窘迫,不敢迎視她。
「喂——」稍稍順過氣來,她開口喚。
「啊?」聲音細如蚊蚋,等著她算輕薄的帳。
「抱得很順手哦?你還想抱多久?要不要直接進洞房?」她譫言調侃。
「啊?」範行書如夢初醒,連忙鬆手,大大退開數步。「對、對、對——」
「對,想進洞房?」她存心逗他。
「不是不是,我是要說,對不起!」
是她叫他吻的,他道什麼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