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瞠大眼。
「不管!幫人家吹氣球,快點啦!」她整個人賴到他的身上,「吹氣球、吹氣球、 吹氣球……」
看情況,他若不幫她吹氣球,她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於子山只好接過紅色氣球,拉了拉彈性,三兩下幫她吹滿了氣。
「好了!你的氣球。」
「謝啦!」她嘻嘻一笑,捉著氣球跑回房裡。
一進房,她謹慎地關上房門,拿出棉線,小心翼翼地對著氣球吹口,再緩緩地放鬆 指頭。
「呼……」
「帥!」果然,棉線吸收了幾口於子山的氣後,馬上轉為紅色。
「哇哈哈!成功了!我們成功了……」她雀躍地做了個拉弓的動作。
帥呀!她真是ICESNOWSMART!
冰雪聰明呀!
哇哈哈哈……
第五章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既然從於子山的嘴裡套不出什麼蛛絲馬跡,她只好從別處下手。
這一日,靖萱跟在於子山的身後,來到他工作的醫院——童維真和於子山認識,是 在童維真十六歲那一年,她的表姐正在讀大學,和醫學院的學生聯誼,臨時少了人,就 把她拉去湊數了。
烤肉時,她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妹妹當然是被冷落的一方,她也不計較,乖乖地拿著 一盤烤肉和玉米窩到旁邊啃,心想,反正今天的費用是表姐付的,她只是來當食客而已 。
突地,有一個人坐到她的身邊。
她轉頭,認出是男生群中最受人注意的於子山。
他不只長相帥、笑容爽朗,還開了一輛雙B轎車。
聯誼群中的許多女生對他可是虎視眈眈的。
「你怎麼沒和大家一起玩?」於子山用手爬了爬汗濕的前額。
童維真這才注意到他還有一雙修長卻不文弱的手。
她聳聳肩,對他舉舉手上的盤子,表示她正忙著吃東西。
「你呢?」她反問道。
他學她聳聳肩,「休息一下。」
童維真依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有三、四個女生一直往這個方向看過來。
嘿嘿!看來他是因為擺不平,才跑來這裡避難的吧!
「年紀大了,體力難免比較差。」她點頭說道。
「嘿!你說誰年紀大、體力差?」
「你呀!不然你幾歲?」「二十六。」
「大我十歲。嘩!都快一輪了。代溝都不知道有幾條了,還不服老?」她可是只有 青春年華的十六芳齡呢!
「是、是。小妹妹說得是。」於子山不以為意地笑了。
他本來是不想參加聯誼的,光是實習醫生的工作就夠他忙到翻天了,難得一個休假 天,要不是學弟死求活求的,他才懶得來,在宿舍養眠還更有實際效益呢!
不過,現在也不算太差就是了。
「你的手流血了!」童維真突然指指他的手腕部位。他舉手看了下,「大概是剛剛 被樹枝劃傷的吧!」只是小擦傷而已。
沒想到,她卻從背包裡翻出一包OK繃。「給你!」
他一楞,看著OK繃上印著的綠色大眼蛙,突然有一種想大笑的感覺。
「好啦!我知道我們這種小朋友的玩意兒,在未來醫生大人的眼中看起來很可笑。 不要就算了,你也犯不著笑得那麼露骨啊!」她沒好氣地收回OK繃。
開玩笑!她可是明顯的看見他嘴角的笑意呢!
真是好心被雷親!「我又沒有說不要。」他快手的拿過OK繃,貼到傷口上,「謝啦 !」
「不、客、氣!」她一字一字、慢條斯理地說,擺明她一點都「不介意」。
過了一會兒,她又低頭吃起黑輪。
之後,她根本沒有把這一件事放在心上。
聯誼後過了大半個月,她卻在感冒看病時,在醫院裡和他不期而遇。
「你生病了?」於子山穿著白袍,手拿著X光片,站在走廊上。
「不,我來買花。」童維真難過地用酸澀的眼睛瞪了他一眼。廢話!難不成她是沒 事來逛醫院的呀!
「感冒嗎?」聽她快啞掉的破嗓子,他就知道她的感冒頗嚴重呢!
「生天花!」看她臉上的大口罩,和快睜不開的泡泡眼,就知道是感染到嚴重的流 行性感冒了,還問這麼多!
她的語氣不善,他卻笑了。
於子山以手上的紙袋敲敲她的頭頂,「保重呀!小妹妹。」
童維真的回答是一個大大的鬼臉。
等到她領藥之後,一轉身,就見他站在她的身後。「送你回家。」
他拉住她的手臂就往停車場走去。「啊?」她還搞不清狀況,就被架上車,傻傻地 報上自家住址。
下車後,他只扔下一句,「好好養病,後天帶你去看電影。」語畢,他便揚長而去 。
就這樣,她莫名其妙地和他搭上線,成了別人口中的一對,在她規律的學生生活中 ,和他忙碌而勞累的實習中,擠出稀少而珍貴的時間來約會。
然後,交往快一年的時候,在某個飄著綿綿細雨的午後——「我們分手吧!」於子 山這麼說。
此時,飄滿咖啡香的斗室裡正播放著「WHAT A WONDERFUL WORLD」。
童維真原本以為自己會哭,「可以問理由嗎?」他皺起眉頭,「老實說,我不知道 ,只是……」「只是覺得不想再交往下去了。」她替他將話說完。
他沒有否認。
於是,他們分手了,在綿綿細雨的午後。
她只知道他在醫學院畢業後,並沒有走上醫師一途,反而出國取得管理學位,回國 後進入他父親開設的醫院裡擔任專員一職。
※ ※ ※
靖萱在醫院外面徘徊近一個小時,然後,她趁著於子山去開會時,跑進他的辦公室 。「小姐,有事嗎?」他的助理抬頭問道。
「呃……」她看了眼他的名牌,「向先生,是這樣的,我是於專員的……小妹,你 也知道,於專員的媽媽很關心於專員,所以,她派我來向你請教一些問題。」念出原先 就擬好的說詞,她已經流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