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暗沉,還帶著雨聲,此時應是夜半時分吧!
推開纏在腰腹上的鐵臂,她試著越過闇冥下床,可一移動,便引來更多的疼痛,她只能咬牙忍住呻吟,坐在床邊喘息。
該死的!她沒喝酒,為什麼她會感覺像宿醉一般?
小手捉住帷慢,一雙古銅色的大掌覆上她,將她樓進他赤裸的胸膛裡。
「妳想去哪?」剛清醒而略顯厝痛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彷如情人間的愛語。
她總是這樣倔強,不肯依靠別人的脾性,真的讓他氣惱不已。
懷中人兒卻感受不到他的氣惱,逕自用小手梧住耳朵,虛弱地顫抖。
「走開。」地無力地推開他靠在她肩上的俊臉,卻被他的森森白牙咬住了纖指不放 。
「可憐的小東西,頭痛嗎?」他濕潤的紅舌蓄意舔著她輕顫的指腹。
「別那樣喚我,噁心!我可不是你的那些鶯鶯燕燕、紅粉知己。」低微的聲音仍是 冰冷得一如乎常。
「我可否將妳的話解讀成--妳在吃醋?」沿著纖指琢吻到掌心,他滿意地看到原 本紅腫粗糙的心手又漸漸回復細緻。
她悄悄地歎了一口氣,「我無心也無力去做這種無謂之事。」
他挑起英眉,「妳總是教人忍不住生氣。」他重重的咬了口中的纖指一下,感覺到 她痛得縮了一下,他才滿意地鬆口。
喚進侍女準備菊花茶還有菜餚,不一會兒,侍女便動作極快地準備好了。
揮退侍女,闊冥勾起帷帳,將駱冰形抱到側廳的桌前。
渾身乏力的駱冰彤,只妊任他擺佈,完全無力抵抗。
「先喝杯菊花茶解酒。」他斟了一杯茶給她。
她輕蹙眉頭,「你灌我酒?」難怪她會有宿醉的感覺。
闇冥但笑不語,單手支著下巴斜脫著她,未束的發披散在肩背上,幾絡不馴的髮絲 垂落在額際,讓他俊美的面容恍若添了一點稚氣和溫柔,赤裸的古銅色胸膛顯示出這是 一具成熟男人的昂藏身軀,融合了強烈的感官刺激。
喝下半杯茶,翻滾的胃才漸漸乎靜,喉嚨的乾啞苦澀也被清雅的花香沖淡了,連脹 痛的太陽穴似乎也舒緩許多。
「吃些東西,妳自晌午到現在粒米未進,一定餓了。」闇冥在她手裡放進一雙銀筷 。
回過神,清面、素點、小菜,皆是小小的一碟,碟碟堆滿桌面,彷彿是為了配合她的清淡,也因為,閤冥總是非精緻佳餚不入口。
他這樣的用心,又是為了什麼?
她低垂著小臉,「我不餓。」捧著猶冒熱氣的菊花茶,她淡淡地拒絕。「湜兒呢?」
又是湜兒!在她的心裡,彷彿就只有一個湜兒,再無其他。
闇冥狹長的瞳眸一凜,迸裂出漫天的怒氣,他伸手搜掠住她瘦小的下巴,逼她正視 自己。「記住!在妳心中,永遠永遠只有我是第一位,明白嗎?」嘶啞的嗓音包藏著最 陰沉的威脅與在意。
看著他反映出自己容顏的撞眸,駱冰彤卻飄忽了心緒。
她不想知道,這是否又是牠的另一場捕獵遊戲?
曾經,她只想要他看著自己,單單純純地只看著她自己,縱使只是短暫的一時半刻 ,她也心甘情願。
可現在,她已明白明月總有眾星圍伴,不可能只執著於一顆星子,所以,她連這個 小小的夢想都已放棄,只想求得平靜。
她悄悄的瞥開眼,「縱使明白,卻不一定要遵守。」
心總是最難控制的呵!若真能隨心所欲,當年,她會選擇不要愛上他,真的不要愛 上他啊!
闇冥挑起一道英眉,不怒反笑,「妳這張小嘴,總教人又愛又恨。」他重重地親了 她粉嫩的紅唇一下才放開她。
「不餓也要吃,我可不想抱著骨頭睡覺。」硬接下她手捧著的茶杯,他逼著她吃東 西。
撿起一粒白肉鰻頭,她小口小口地送進嘴裡,在心中盤算,他若等得煩了,就會去 睡了。
只是出乎她意料地,闇冥也舉署和她一起吃,在吃過一陣子停箸後,就只是望著她 吃,沒有一絲不耐的神色。
下過雨後,濕氣從地面蒸騰而上,雖是夏夜,卻讓未著鞋襪的蓮足寒得縮到羅裙下 。
她不安的舉動被未曾移開視線的闇冥注意到了。
他猿臂一伸,就將她樓進懷裡,接下來的舉動更今她訝異地瞪大了眼眸。
他……他竟然用溫熱的大掌包住她冰涼的小腳,還開始搓揉著她……纖白的蓮足在 他古銅色的大掌控顯得突兀且煽情,含她羞得渾身薰染上醉人的粉紅,羞怯地連小趾頭 都縮了起來。
「別……我不冷。」小手推拒著他,卻反被他擒握在他的大掌中,且貼上他赤裸的 胸口。
「妳總是不要、不要地拒絕我,冰彤,妳有沒有想過,是否因為妳不敢有任何的期 盼與願望,怕最後受傷的是自己,所以妳才寧願什麼都不要?」黑如曜石般的烏眸直直 地揪視進她驚慌的眸中,他字字如刺地鞭苔著她,逼她正視自己的心意。
駱冰形的唇色綻出苦澀的笑意,「你又何必呢?傷害我是你的快樂,看著我沉淪, 在愛恨嫉妒中翻滾,跟你滿足了捕獵的心,卻留下遍體鱗傷的我。我曾經愛過你,用盡 心魂真真切切地愛你,可你卻讓我愛你的心成了一場笑話。」
視線焦距幽幽地透過他,落向遠方,「你說的對,我真的怕了,也累了,我不再著 想你對我是否真有感情,也不再想要和誰爭奪你的愛憐。爭到最後又如何?純粹想要愛 妳的心只會添加許多醜陋,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骯髒。」
「我不想爭,也爭不來,所以,我寧願什麼都不要。愛你、恨你的感情都太強烈, 我承受不起,所以,我不限你,也不再愛你了,這樣的我,過得比較平靜,真的……很 乎靜。」
這是自私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感情沒有誰對誰錯,只有捨棄與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