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刷白了臉,盡全力喊道。
「秦同學,不管可不可能,請你放低音量,並回到位子坐好,我們要上課了。」不知何時,王教授已走上講台準備上課了。
秦卉榆又紅了臉,低頭疾步回到自己的位子。
看她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畫意很擔心她臉部的血管會不會爆裂。
「好,各位同學,我們上次講到……」
突然門被大力打開,一個人站在門口大聲說:「對不起,教授,可不可以借我三分鐘?我只要說幾句話就走。」
「好吧!」王教授無奈的挪開位置,口中還不停的低念著。「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曉得在搞什麼……」
畫意迫不及待的趴下去打瞌睡,根本不睬那個不曉得哪裡來、來做什麼的「陌生男子」。
「各位同學,我是工學院的駱英傑。」他停了會,沒接收到秦卉榆充滿幻想的愛慕眼波。「我想說的話只有兩句——雖然我還沒追到言畫意,可是我這輩子只喜歡她—個人。」
鴉雀無聲。全教室的人被這兩句有夠肉麻的愛情宣言給嚇得毫無反應。
駱英傑轉頭搜尋著畫意,想看看她的反應。卻發現她趴在桌上,一副「好像昏倒了」的樣子。他急忙跑過去,扶起她的肩膀叫道:「畫意,你醒醒!振作一點!」
這次又是誰啊?煩死了!畫意不耐的撐起臉,眨了眨睏倦的眼皮。哎喲!說人從就來了。「我說你跟我有仇是不是?連打瞌睡都要妨礙我!滾開一點啦!」其實她是怕自己會做出「洩漏心跡」的事。
「好吧!那我走了,你繼續睡。」他倒也乾脆。向一旁臉色稍稍難看的教授道了聲謝,駱英傑一派瀟灑的步出教室,不理身後哀怨而帶著一絲希望的眾多眼波。
就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有人驚叫起來:「教授,秦卉榆昏倒了!」
★ ★ ★
情人樹下,第三次的「言駱會談」。
「這下可好,你把人家氣昏了。」畫意拎著一包餅乾,一屁股往樹下坐,還幸災樂禍地說。
「誰是人家?不是你吧!」駱英傑垂下一隻手,在她頭上晃來晃去。「你不是在睡覺嗎?」
「借問一下,你這隻手是在做什麼?招魂嗎?」她舉起手,毫不客氣的把那隻狼爪一掌拍開。
「不是招魂,是招餅乾。」
厚臉皮。畫意沒好氣的拈一小塊餅乾,塞進他手中。「說謝謝。」
「不客氣。啊?那麼一小塊?」
「不要拉倒。」這個人實在有夠皮。
駱英傑一臉委屈的吞下餅乾,唉!反正是她給的,大小塊就將就一下吧!「你還沒說那個『人家』是誰。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面,我可不打算對那個『人家』負責。」
很絕情哦!可是畫意滿高興的。「負不負責你知道是誰之後再說,說不定你知道之後還趕著要負責。」她酸酸的回了一句。
「誰?」
「秦卉榆。」說實在話,雖然駱英傑毅力堅強的努力追求她,也到處去宣揚他忠貞不二的愛情,可是畫意還是很懷疑他對美女的抵抗力是否和他的臉皮一樣堅定不摧?她覺得很難。
「你說誰?」
「秦卉榆啦!」怎麼?太高興了以至於聽力退化嗎?畫意的心裡翻攪著純度百分之百的醋。
「我知道你說秦卉榆,可是……」他跳下樹幹,坐在她身邊。「誰是秦卉榆?」
真的還是假的?畫意一臉懷疑。「你是真不認識還是裝出來的?你怎麼可能不認識秦卉榆?中文系的系花耶!」
「系花?那我知道是誰了,只是我不知道她叫秦卉榆。」駱英傑的手很不客氣的在餅乾袋和嘴巴之間來來回回,眼光還不時偷瞄著身旁的畫意。啊!多年來的夢想……總算有實現的一天。他滿足的輕歎口氣。
「知道了?知道之後想不想負責啊?」喔哦!醋好像沸騰了!
「沒那個打算。」他笑看她微怒的臉蛋一眼,鼻子裝模作樣的嗅了幾下。「好像有酸味……」
「混帳!」她迅速站起身,拍掉衣褲上的塵土。「我要走了!」一臉羞赧的紅艷。
這叫不叫惱羞成怒?駱英傑想著。
「等一下。」他拉住她的手腕,用力往自己一帶,結果畫意一個重心不穩,以很優美的姿勢跌進他的懷裡,正由喉頭逸出的驚叫也滑進了他的嘴裡。
也就是說,他們「又」接吻了。
畫意呆住了,只感覺到唇上那兩片柔軟所帶來的陣陣溫暖,以及一種奇妙而無法言喻的心動。她微閉著眼,領略這種神秘的甜意。
不知是嫉妒還是羨慕,一陣大風捲起了地上的空餅乾袋,好巧不巧的打在兩人如癡如醉的側臉上,不偏不倚地距離,臉蛋幾乎要貼到胸前了。天哪!她怎麼會讓這種事發生?而且看起來像是她不小心投懷獻吻!
一世威風,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錯誤」給嘩啦嘩啦的擊碎了。她現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再不就立刻消失在地球表面上。
「畫意……」駱英傑好小心的輕喊。作夢也沒想到會有那麼好康的事發生!回家一定要準備鮮花水果好好的拜謝老天爺。不過他真的是有那麼一點故意,只是沒料到效果那麼好。
「畫意?」他伸手輕碰她一下,卻馬上被她躲開。「你在生氣?」
「我是在生氣!」她氣自己居然讓那個「錯誤」持續下去,更氣自己居然陶在其中。畫意覺得很難過,因為那意味著她對駱英傑的抵抗力愈來愈弱,最後可能會變成一個花癡,毫無尊嚴的拜倒在他的球鞋前。
惡!連想都覺得可怕。畫意猛地抬起頭,狠狠地瞪著他。「你不准把這件事說出去!」
「為什麼?」
說出去還得了!她明天就看被口水、眼淚掩死、被亂棒打死的危險。「你敢說你就試試看好了!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亡!」
噢!瞭解。他想了想,一抹算計又摻進他的笑容裡。「要我不說可以,但有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