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靜一點!」手忙腳亂的摀住她專門製造高分貝的嘴巴,渡邊良二看向被嚇得呆若木雞的僕婦,問道:「什麼事?」
「那那那個……小姐的東西已經……整理好了……」驚魂未定的僕婦連話都講得不太好。
「我知道了,下去吧!」遣退了僕婦,渡邊良二將高念瑾從身上「剝」下來。
「你到底夢到了什麼?我家是鬼屋嗎?我家的傭人是巫婆嗎?」
被他吼得沒好氣,高念瑾自顧自的爬到一旁坐下來。
「凶巴巴的幹什麼?我都還沒問你為什麼我會到這裡來咧!一個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的人,不小心又夢到了和這裡一模一樣的惡夢也不行啊?」害她還變成八爪章魚,想起來就覺得好丟臉。
看她又回復到平常惡劣耍賴的模樣,渡邊良二不覺的把懸高的心放了下來。
「關於這點嘛……」該從何說起呢?
被他吞吞吐吐的彆扭模樣搞得不耐煩,高念瑾忍不住伸腳踢了他一記。「幹嘛不講?難不成你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上次是偷親她,這次該不會是綁架她吧?
「哼哼!你以為自己的身價有多少?」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渡邊良二的嘴馬上浸了毒藥。「這點你大可不用擔心。」
「我也不認為我很值錢。」高念瑾自己也相當老實。「那你為什麼扭扭捏捏的不肯說?趕快給我解釋清楚,我要回去了!」她說著便站起身,自顧自的折起棉被。
「啊,你不用回去了,你的行李和東西我都已經叫人拿過來了。」渡邊良二站起身,將手中的毛巾以優美的弧度扔進門邊的水盆中。
原本忙碌的雙手停了下來,高念瑾抬眼,懷疑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你說誰的東西搬過來了?」
「你的。」少女重聽症?
「我的。」她又覆誦一次。「我的?為什麼我的東西要搬到你家來?」難道在她昏睡的這一段時間裡,姑媽已經和這個討厭的傢伙達成了什麼協定?
突然間,邪惡的笑容又爬上渡邊良二的唇邊,讓她的心跳馬上嚇得漏了一拍。每當他露出這種微笑,就表示沒什麼好事。
「是這樣的,我和你姑媽談了一個條件。」他每說一句,那種令她全身冒冷汗的邪氣就更加一分。
條件?「呃,等一下,我可不可以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然後你也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就像從前那樣,行不行?」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完了,一切都玩完了。
聽到她幼稚的提議,他拍拍她的頭,笑得很開心。「不行。」沒想到她會說出那麼可愛的話。
「我們說好讓你待在我家,直到你把病治好。」想到她的過去及因此造成的歇斯底里症,他原本笑逐顏開的臉龐又飄上了一絲陰霾。
聽他這麼一說,高念瑾的臉色霎時大變。「你知道了?」她戒備的望著地,全身僵硬得像上了石膏。
看她又突然防備起來,他也收起笑容,嚴肅的看著她。「我全都知道了。」
「那又關你什麼事?我的病治不治得好為什麼要和你扯上關係?」她瞪著他,對他擅自闖入自己的秘密世界相當的不高興。
「聽你姑媽描述後,我們都應該心知肚明這次的發病和我脫不了干係。」渡邊良二看著她,眼中的堅決不容忽視。「身為渡邊家的人,我不能丟下這個責任不認帳。」
什麼身為渡邊家的人?講得好像多尊貴似的。「沒有人說這和你有關係,你不用太過於自我膨脹,好像什麼事你都要插一腳才行。」高念瑾自然也明白她的病為什麼平靜了那麼久,卻又突然發作起來。雖說渡邊良二的惡行的確是大部分的原因,但是她卻一點也不想讓他知道這個事實。她的事情,她自己處理就好,外人最好不要多事。
「即使沒有人說,事實就是事責。」
斬釘截鐵的一句話,讓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屈服了。好吧!就算他多事好了,反正她也沒什麼損失。
只是……她能相信他嗎?事情過了快兩年,而她也從未再相信過任何人,她能對渡邊良二破例嗎?
「那治好之後呢?我們就可以Say Good–bye了吧?」
終於等到她這個問題,渡邊的邪笑再度登場。
「也許不行。」
不行?也許?「你是不是也有病?」她這麼懷疑著。
他笑著搖頭。「等你病好了之後,我和你姑媽的協議是,如果雙方都沒有意見,我們就結婚。」
結婚!?他有沒有搞錯?
「喂,渡邊良二,你知不知道結婚是怎麼一回事?」會做這種協議的人,大概也搞不太清楚這個字眼的涵義。
「我當然知道。」瞥了一眼走在他後頭且眉毛眼睛全皺在一起的高念瑾,渡邊良二不想再多說什麼。
「你知道?」她哼了聲。「你知道的話還這樣亂拿婚姻來開玩笑?」瘋了也不足以形容他。
開玩笑?「你又是從哪裡聽出我在開玩笑?」繞過一個迴廊,渡邊良二平靜的說著。
「不用聽也知道你在開玩笑。」跟在他後頭轉來轉去,高念瑾轉頭望望四周,什麼嘛,為什麼繞了好久,院子裡的景致卻老是千篇一律,看了都想打呵欠。「喂!你家為什麼看起來都一樣?我們都走了好久,可是這片樹叢、這個池塘、這些盆栽看起來都和你房間外面的好像,連池子裡的荷花都一樣只開了三朵半,你不是在誆我吧?」
「噢,那是故意的。」他打開一扇門,逕自走了進去。
故意的?故意把家裡的佈置都弄得大同小異嗎?那有什麼樂趣?她在心裡嘀咕著,腳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是你的房間。」渡邊良二向她介紹道。
她的房間?「和你的很像嘛!」全都素素淨淨的,沒有什麼誇張的裝潢及華麗的擺飾。高念瑾打開衣櫥,一點也不意外的看見自己的衣服全放在裡頭。反正他是尊貴的少爺嘛!家裡有這種慇勤的伺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