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一眼。「……好,我知道了。」關掉無線電,他重重的吁了口氣。「回去寫遺囑吧!森下浩史從醫院逃走了。」
第七章
「你騙我的吧?」
匆匆跟在桐生昂夫身後趕往醫院,籐井都香口中依然喃喃念著:「這一定不是真的,今天是愚人節……」
「今天不是。」桐生昂夫毫不同情的打破她的自我欺騙。「現在開始學習接受事實。」
「四月一號怎麼那麼快又到了呢?我最討厭愚人節了,老是會有一些低級的玩笑發生,真爛……」
不知是不是裝傻,籐井都香依然不斷的叨念。
她是故意的。
桐生昂夫轉身拉住她的手臂往前走。「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掉一切事情,懦弱的東西!」他越走越快。「還有,我告訴你,我現在非常難得的想生氣,你最好不要以為這是件好事。」
「我倒是滿想看看你生氣的樣子。」她很小聲的嘀咕,昂夫一定沒聽到,賭冰棒一根。
可惜她的好運被用光了。
「你想看?」
桐生昂夫回頭瞪她一眼,那冷厲的程度讓籐井都香的雞皮疙瘩馬上站起來敬禮。
「哈哈哈,您聽錯了啦!我是說,希望你不要生氣,小心高血壓啦!哈哈,」技巧性的抹掉冷汗,籐井都香很不真心的乾笑著。「冷靜一點,生氣對身體不好的。」
咬唷,真的很可怕,光一個眼神就夠嚇死人的了。
「我真高興你這罪魁禍首能夠說出這種話。」他可就不忌諱了,對籐井都香的冷嘲熱諷是一句接一句。「如果你可以言行合一,別再惹我發火的話,我大概很有希望活到兩百歲。」
「你很過分哦!我這樣低聲下氣,你就得寸進尺起來啦?」她氣沖沖的甩開他的手。「要生氣你就去生氣啊!難道我怕了你?你儘管生氣,最好氣到活不過二十歲!」她惡毒的詛咒道。
「要去哪裡你自己去,我已經受夠你了。」
桐生昂夫靜靜的瞅著她。
「真的不去?」
「我去不去幹你啥事?我才不管你怎樣恐嚇我,反正我不會再這樣讓你羞辱我了。」籐井都香授著腰,惡狠狠的剩他。
「你以為你是前輩就可以這樣欺負我?你當我籐井都香是什麼東西?你的奴隸啊?史上最年輕的超優秀天才特警又怎麼樣?你了不起是你的事,你沒權利因為自己強就看不起別人!」
「講完了?」
他漠然的看著她罵得氣喘吁吁,自己還是一副涼快樣。「那你到底想不想去瞭解情況?」
「不想!」
她答得斬釘截鐵。「我要去聯絡海野先生,請他盡快把我調到大阪去,我懶得再待在京都和你周旋!」
比對付殺人犯還耗神費力!
「之前還有人說到大阪去會很寂寞,到底是誰啊?」
「不認識!」
記那麼清楚幹嘛?無聊。
「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不去?」
她靜了一會兒。
「回答你最後一次,我就是不去,不、去!」
管他什麼變態殺人魔,有膽的全放馬過來吧!她靠著這股怒氣就可以把他們全燒光了。
「感謝你這陣子的指導,除了工作上的各種知識,最重要的是,你讓我認識了什麼是真正的不可理喻!」
桐生昂夫認真的點點頭。「既然如此……好吧!你保重。」轉過身,他朝她揮揮手。
「祝你上任愉快。」
啊……望著他的背影,籐井都香有些愕然。他真的就這樣走了,她只是想讓他知道她不喜歡他那麼刻薄而已……
也許,下次要明白的講會比較好吧!
可是,下次是什麼時候呢?
* * *
琉音學園高中部學生會室裡,一片沉寂。
學生會室裡除了一向沉靜淡漠的會長桐生辰夫,就只剩下坐在窗邊、靜靜吹風的桐生昂夫。
桐生辰夫望了弟弟一眼,心知他的反常,卻什麼也沒問。多年的兄弟情誼,他很瞭解問昂夫情緒方面的問題等於白問。
「哈羅!你們好。我把學校這個月的支出明細表拿來了。」聽起來該是活潑的招呼,從渡邊良二口中說出來卻是死氣沉沉的。
原因無他,情字最傷人,女人最令人傷心。
「昂夫,風很冷,麻煩你把窗戶關起來好嗎?」
他的心已經夠冷了。
桐生昂夫沒答腔,依然手肘撐著窗台,失焦的視線飄忽的遙望著遠方。
「你是怎麼啦……想和我一起扮演被拋棄的男人好安慰我嗎?免了!這正是我最不想要的東西。」
咕咕噥噥的,渡邊良二放下手中的報表紙,一聲長歎。啊!他親愛的女朋友到底到哪兒去了?
自從一個月前,他的女朋友兼未婚妻高念瑾無故失蹤後,他就是這副德行。
而桐生昂夫突然變成這個要死不活的模樣,也已經整整三個星期了。
「會長,昂夫到底是怎麼回事?失戀嗎?」
渡邊良二悄悄的挨近桐生辰夫問道。
三個星期前他突然蹺爐失蹤,回來之後變成這個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桐生辰夫望了昂夫一眼,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見他搖頭,渡邊良二隻好摸摸鼻子回到位子上工作。
他早該知道問會長是沒用的,他的話比昂夫還要少。
學生會室再度回到一片靜默。
過了好一會兒。
「我很不可理喻?」
桐生昂夫低聲問道,那模樣令人分不清是詢問或是自問。
啊?渡邊良二和辰夫同時轉過頭,分別以奇怪及莫測高深的眼神望向他。
「你?不可理喻?其實……還好啦!不是很嚴重,我還可以忍受。」渡邊良二很好心的回答。
「是嗎……」沉吟一陣,桐生昂夫依然保持原先的姿勢發愣。一會兒之後,他終於站起身。
「和彥學長今天不會來,他說他已經把工作先弄完了。」
「你也要走了?」
渡邊良二驚訝的叫道。
昂夫可是從來沒有早退的紀錄呀!從成為學生會幹部之後,他一定都留到最後和會長及還留下的人一起回家,像今天這種反常的現象是從來沒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