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自己會口不擇言地破口大罵,沒想到自己一開口,竟是要求她留下;至此他終於明瞭愛神的傷已然射中他的心,只是他固執地不去承認罷了日既然完全明白自己的情感,他斷然沒有理由放她走,他可不允許這輩子惟一可能的幸福,如此輕易地就由自己的指縫中溜走。
「不准你離開我。」即將失去她的恐懼深深地扭住他的心,他強迫自己不能洩漏出任何脆弱的一環,原該溫柔的挽留她,卻該死的全轉換成嚴峻的口吻,話一脫口,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孟依蝶哀怨地望著面色鐵青的江靖淮,她也不想離開啊!可是現實逼得她不得不低頭。
「我……」面對暴怒的他,依蝶不知自己該有何反應,「我沒有選擇……」
「該死的沒有選擇!腳長在你身上,何故說沒有選擇?」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明明知道她就要離去,叫他如何能平心靜氣?
「對不起,為了我爸爸,我只有離開……」原以為早已流乾的淚水硬生生奪眶而出。
「我不會再收購他的股票,該死的!我不准你為了任何人離開我!」什麼冠冕堂皇的復仇,到了此時都不再重要了,這個笨女人,竟然為了那區區五千萬要出賣自己的肉體?不准!她是他的,永遠只屬於他!一思及她將「一雙玉臂萬人枕」,他就忍不住妒火中燒,恨不得將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千刀萬剮。
依蝶的心以跑百米的速度狂跳著,他是說……他願意為了自己,放棄那可笑的報復及他的尊嚴?他說的是真的嗎?
沒有感覺到依蝶的動靜,江靖淮的恐懼指數急速上升,她到底想怎麼樣?他都說要放過「豪宇」 了,為何她還不過來?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硬生生地被撕離胸腔,那種椎心之痛,一輩子一次都嫌太多。
「是你自己說愛我的,說出來的話永遠收不回去,我不准你收回去!」江靖淮暴跳如雷,他抓起被單起身下床,倉惶地往依蝶的方向走去。
依蝶躊躇不前,她的腳步往旁邊移動,她不知道堵淮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她貪心地想得到他更多的承諾……
扶他坐回床上。
依蝶細心地檢查他的傷勢,起身欲去拿取醫藥箱。
發覺她要離開,江靖淮這然拉住她的手臂,大手一帶,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不要!不要離開我。
依蝶趴在他的胸膛,靜靜地聽著他急促鼓動的心跳,他是在意自己的嗎?
江靖淮一動也不敢動,深怕自己一鬆手,就會永遠失去懷中的女人,這個小女人奪去他的愛、他的靈魂,些微細小的動作都嚴重地牽動著他的心,他怎能放她自由?一旦失去她,那江靖淮將只徒具空殼,而他的靈魂將隨她而去。
「為什麼要我留下?」依蝶數著他的心跳,溫柔地問。
「我……」江靖淮欲言又止。
「給我個理由,讓我心甘情願留下來的理由。」孟依蝶輕勾嘴角,有種促狹的快感。
「什麼理由不理由,叫你留下來,你就乖乖留下來便是。」江靖淮嘴硬地大聲咆哮,卻仍不肯鬆開她分毫。
孟依蝶將自己推離他的胸膛:「那我馬上走。」從沒見過江靖淮這般手足無措的模樣,她不在意多欣賞幾分鐘。
「你!」那決絕的話語,又輕易地在他傷痕纍纍的心上劃上一道裂痕,「難道我放棄了『在宇』還不夠嗎?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彷彿被窺透了心底的秘密,江靖淮的臉頰浮現不自然的紅暈。
「那你就放手去做吧,爸的事我會想辦法。」執拗因子又壯大了,硬要他給她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這個女人分明想把他給氣死!他都已經承認了自己對她的感情,單單在心裡承認就已經夠他不好意思,她竟要他說出口,這……明明是強人所難嘛!
「不說就算了,我走了!」看他不動如山,依蝶故作深灑地準備離去。
「我愛你!」情急之下,心底的話脫口而出,不過說出口之後,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口一陣輕鬆。
「你……」乍然聽到他的告自,依蝶禁不住感動萬分。
「還不過來?」江靖淮霸氣地命令著。
依蝶順從地走了過去,立刻被江靖淮緊緊擁在懷裡,天!這種感覺好似千百年來,他們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你說的是真的嗎?」想到他適才壯烈的告白,內心止不住掀起陣陣漣調。
「我有騙過你嗎?」江靖淮愛憐地輕擦她的髮絲。
「那你為什麼要跟凱撒琳打情罵俏?還當著我的面前這麼親熱,你是故意要讓我難過的,對不對?」想到他的惡行,依蝶就忍不住揭他瘡疤。
「我沒有跟她打情罵俏,都是她自己主動的。」江靖淮辯解。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兒,只要看到漂亮的女生,就會無法抗拒。」依蝶嘟起紅唇,不滿意他的回答。
「是嗎?我根本看不見她漂不漂亮。」江靖淮勾起唇角,世界真是奇妙,一旦向對方坦承堆積的情感,好似被遺忘很久的輕鬆感又回到全身的細胞,這感覺真好,他不禁又將依蝶摟緊了些。
「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做這種事了,我怕我會承受不了。」依蝶可憐兮兮地要求保證。
「真是個小酷桶。」江靖淮取笑她,「不會了,我好不容易才理清自己的感情,怎麼會再忍心傷害你。」
「貧嘴,希望你說到做到。」擺明了還要看他未來的表現才能定案。
『傻瓜!」他懲罰性地輕捏她的臉頰。
「靖淮,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依蝶嬌羞地問。
「再說一次什麼?」他當然知道她想聽的是什麼話不過他故意裝傻;好不容易釋放累積的仇恨,他覺得自己又回到從前的江精淮--開朗、調皮的江靖淮。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嘛!」』她不好意思地將頭埋在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