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自己去就不容易了,怎麼能帶她去冒險?「王妃,請恕力亞不能……」
「住口!如果你還當我是王妃,就帶我去找無間。」盱昀語氣一斂。
力亞低下頭。雖然他明知這太危險,可是或許王妃能夠將王治好,畢竟她是月之殿的人,況且她對王的影響力是那麼大……
「是,力亞知道了。」
☆ ☆ ☆
是夜,盱昀被力亞帶進毀滅之塔的密道,這是當年無間被囚在此時,他們為了救他而挖的地道,只是還沒使用,無間便已自行逃出,沒想到現在竟派上用場了。
「王妃,往上走去,就是出口了,力亞會在這裡為您守著。」力亞低聲說。
「謝謝你,力亞。」盱昀給了他一個抱歉的微笑。「對不起,我不該用那樣的口氣對你說話,我和無間欠你太多了,你走吧,去找寧寧,別為我們擔心了。」
「王妃!」力亞驚呼。
但是盱昀卻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寧寧很喜歡你,別讓她傷心。」
她的話縈繞在他腦海裡,力亞這才明白了盱昀的心意。她和王都是好人,他們都對他太好了。
☆ ☆ ☆
盱昀走到地道的盡頭,她用力的往石牆一推,手上的火炬卻因而落地熄滅,她陷入了一片黑暗裡。
毫不遲疑的,她反掌,一個光球在手心形成,頓時四周亮了起來。
角落裡,一個人形屈著身子。
她望著他,過去的記憶像潮水一般湧了上來,她和無間的第一次接觸就是從這裡開始。
盱昀走向他。隨著腳步越近,她的心便越痛,因為她看見了他身上那些可怕的傷口,雖然纍纍傷痕掩蓋無間的俊容,可是她知道他就是無間,她太熟悉他了。
「無間。」她呼喊著,低下身子伸出手,無間卻理也不理她。
盱昀的手復上他,想要為他治療,但是無間卻用力的揮開她的手,然後快速的逃開,再度離她遠遠的。
「無間……」盱昀輕喃,想起力亞的話。他說無間瘋了,難道他真的連她都忘了?不,她不信!任何人他都可以忘,除了她,她不許他忘了她!「我是盱昀啊……」
她說著,看著他像隻野獸般在地上爬著,繞著她轉,那雙警戒的犀利眼神沒有一絲柔情。
「你真的忘了我?」盱昀痛苦的顫抖著。「你怎麼可以忘了我?」她的眼淚在那一刻落了下來,再也不能停止。
就在她淚眼朦朧時,無間的目光一閃,他狂野的撲了上來,殘暴的壓著她,露出了嗜血的表情。
那樣粗魯的行為讓盱昀心寒。他怎麼能這樣對她?他可還是她的無間?但她的無間怎麼可能這樣對她!盱昀苦澀的笑了。或許這樣的結果最好,讓她死在他的手裡,至少她還能在死前多看他一眼。
她主動的拉下衣襟。「你咬我吧。」她閉上了眼,等待著他的肆虐。
然後,她清楚的感覺到他欺身向她。
無間本想向她的左肩咬下,可是當他看到她左肩上那個醜陋的疤時,他的眼睜大了。「嗚……」一陣模糊難辨的聲音從他口中溢出。
盱昀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在感覺到他做的事之後,她睜開了眼。他,竟然在舐她的左肩……就像從前一樣……「無間……」
他想了好久才記起這是自己的名字,他抬頭看著她,那張滿淚痕的臉是那麼令他刻骨銘心。「盱……昀……」是的,就是這個名字,這就是他想說出口的話,他終於想起了她——那個比他性命還要重要的人。
看著她落淚,他好心疼。
「盱……昀……」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不敢相信她竟然又回到他的身邊了。是夢嗎?如果是夢,他寧可一輩子都沉溺在夢裡……
盱昀笑著,也哭了。她緊緊的摟住他的頸項。「是,是我,我沒死,因為我好捨不得你,所以我又來煩你了……」
「真的嗎?」他怯怯的問。這不是夢?怎麼可能有這樣好的事呢?讓他再一次失而復得?他問著,懷疑著,手卻抱得更緊了,生怕她被人搶走似的。
「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盱昀哽咽的說著,突然發現自己的頰濕了。
無間發出了細微的低鳴。這是他這輩子第二次落淚,每一次都是為了她。
盱昀靜靜的、溫柔的貼著他,讓他盡情的發洩心中的痛苦。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守護著她,他的深情,只有她最清楚。她的死,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打擊,然而自始至終,他卻不知如何去宣洩,因此他瘋了,也遺忘了所有的一切。今日若不是她沒死,再度回到他身邊,或許終其一生,他都要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想到這裡,她就為他心疼。
一會兒後,無間的心情終於平復。他扶起盱昀,為她理好衣服。他的動作是那麼溫柔細心,一如從前。
盱昀靠進他懷裡,望著他黑幽幽的眸子。她在他還來不及反對前,將手上的光球送入他體內。
「盱昀……」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她吻住了他愛說教的嘴。
無間很快的便被她迷住了,然後,他取回了主導權。就像過去每一次的溫存一樣,當柔情的他那樣熱烈的親吻著她的時候,她只能以同樣的熱情回應,然後下一刻,她伏在他胸口輕喘。
盱昀依偎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那聲音是那麼美妙,有如天籟一般。
無間捧起她的手親吻著,欣喜的心情難以言喻。
這一刻,兩人是那麼滿足,塵世的一切彷彿都跟他們無關,只因為他們又重新擁有了彼此。
☆ ☆ ☆
可惜,幸福對他們而言是那麼短暫。
重逢的喜悅讓他們的警戒心降低,因此,當歐文打開牢門時,兩人仍相擁著。
「盱昀?」歐文的驚訝寫在臉上。「你竟然沒死!」他那一刀明明貫穿她的身體了。
無間將盱昀藏在身後。「你來得正好,省得我去找你。」方才經過盱昀治療後,他已經完全恢復了,眼前的幾名小侍衛根本傷不了他。事實上,要不是因為那時盱昀的死給了他太大的打擊,他們怎麼可能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