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盱昀答不出話了。這人是怎麼一回事?算了,不想理他了。她想起身,卻發現左肩重得提不起來。「嗯……」
她壓抑的叫聲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扶著她,讓她坐起。「還好吧?」
被人擁著,盱昀是第一回,他溫暖的體熱隔著衣服傳到她身上,那是一種會讓人著迷的感覺,更是一種奢侈的享受。她的眼漫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為什麼?」她不懂,真的不明白。從小就沒有人敢碰她第二下,可是他為什麼卻一再的親近她?
無間揚眉,不明白她所指為何。
看著他不解的神情,她幽幽的說:「你不怕雷殛之苦?」
無間低低笑了。「我不懂你說什麼。」為了她,他甘心受苦。
「你……」盱昀被他的話弄糊塗了。他……他是什麼意思?
他卻不給她問話的機會了。「我叫無間。」
她迎向他的目光。 無間——她反覆念著他的名字, 久久才吐出自己的名字。「盱昀。」盱昀?無間扯動嘴角。果然是個天使該有的名字。
☆ ☆ ☆
盱昀看著無間把石牆打破,只用了一個拳頭。她終於知道伊爾格監禁他的理由——他太危險了!
之後,無間抱著行動不便的她往下跳,離開了毀滅之塔。
「放我下來。」盱昀喊。他們已經離塔好遠了。
「這裡不安全。」無間輕描淡寫的回答,還是抱著她往前跑。
這之間盱昀的視線一直沒離開他的臉。這一路上,他竟然連眉也沒皺一下。那是雷殛之苦啊!為什麼他卻像毫無感覺?從有記憶起,哪個人不是離她離得遠遠的?即便是莉兒和奶媽也是如此,只是做得較不明顯罷了,而他卻……所以她迷惑了。
正想著,一大群人冒了出來,包圍住他們。盱昀心裡暗自喊糟,卻聽見領頭的男子對無間喊:「殿下!您終於脫困了。」
無間的嘴角微揚。「力亞,這些年有勞你了。」
盱昀從無間懷裡瞧見了力亞臉上的欣喜之色。
「不!力亞只是盡自己的本分。」他說著,臉上的表情因為見著盱昀而有了變化。「殿下,她是誰?」
那張警戒的臉充分表現了他的盡責與忠心。
盱昀有些好奇無間的回答。他要如何向他的部屬解釋她的存在?他的獵物嗎?
但無間的回答讓在場的人都驚訝了。
「她是我的妻子。」他說得那麼堅定、理直氣壯。
盱昀反對的叫:「無間!」他未免太過分了,她又沒給過他什麼承諾;再說,他們除了狩獵者與獵物的關係外,什麼也不是啊!
力亞當然也不敢相信。殿下這幾年來一直被囚在毀滅之塔,過的是不見天日的生活,怎麼會突然蹦出一個妻子呢?「殿下……」
他的話被無間給打斷。「力亞,你有什麼問題嗎?」盱昀發現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勁加重了。
力亞搖頭。「恭喜殿下。」
他退向一旁,身後的人牽出了一匹脾氣暴躁的黑色駿馬。
無間把盱昀放上馬背之後,也跟著上了馬。一群人跟在他之後策馬狂奔。
「無間……」盱昀幾度想說話卻找不到機會。
無間將她摟得更緊,像在保護珍寶似的。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溫柔的回道。
她知道,可是什麼時候才是適合的時機呢?她抬頭看他,面對這樣的他,她的心有些茫然,想說的話也嚥了回去。
☆ ☆ ☆
盱昀不知道自己為何說不出口,是因為怕他的關係嗎?
是的,她承認自己怕他,即使那樣有損她的自尊,但她就是怕他。事實上,有誰不怕他呢?他是那麼的霸氣,他的武力是那麼駭人……而且,他還是個魔族人。從小,她就一直被灌輸魔族人不是好東西的觀念,雖然她也認為因為一個人的種族就把他歸為壞人是一件膚淺的事,可是無間對她的所作所為真的是太過分了!
不提他咬她、侵犯她,他竟然限制了她的自由,對別人宣稱她是他的妻子……他怎麼可以對她做這些?他以為他是誰啊!
當然她是可以喚出月梯回月之殿,可是她要找的人還沒找到,這樣就回去,她怎麼甘心?想著想著,盱昀不禁好奇的掀開帳篷的簾子,意外的發現沒人看守自己,於是她毫不猶豫的跑了出去,直到離營區遠遠的,她才停了下來。
正在喘氣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嚇得盱昀腳都軟了。
「你……」不會吧!竟然是那個叫力亞的人,她這麼快就要被抓回去了嗎?
但是力亞卻說出令她意想不到的話:「前頭有一匹馬,還有糧食和水,你走吧!」
「你……是故意要放我走的?」盱昀終於明白為何今夜沒人守著她。
「你不適合殿下,你只會給殿下帶來痛苦。」力亞冷冷的說。這些天來,他觀察得清清楚楚,這個女孩的心根本不在殿下身上,再這樣下去,殿下只會愈來愈痛苦。所以他自作主張放了她,反正日後殿下成就大業,還怕沒有美女嗎?
聽到這些話,盱昀的心忽然有些不快。怪了,她不是想走嗎?如今成真,她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她甩甩頭,趕走了那些令人心煩的想法,朝著力亞為她準備的一切走去,大大方方的牽著馬離開。
☆ ☆ ☆
天亮後,盱昀進了城,準備再到處打探消息。只是在找人之前,也得先填飽肚子。於是她便找了棵樹,坐在底下吃東西。
正吃著力亞為她準備的肉乾,一個小女孩走到她面前,盯著她手上的肉乾瞧。被人瞧著吃東西的感覺實在很怪,反正力亞為她準備的食物也不少,盱昀索性從背包拿出了一些食
物跟小女孩分享,然而就在她遞出食物的那一刻,小女孩不小心碰到了盱昀的手——
一陣尖銳的叫聲從小女孩的口中發了出來。
一下子,眾人便將盱昀團團圍住。
「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一個微胖的婦人抱著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她的語氣是兇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