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風不是很可憐嗎?」左杏苓語帶酸澀地說。
「喲!學姊真是個多情女,可風那麼無情,你還替他擔心。」官姿華開玩笑地道。「好了,我要收線啦!畢竟我不是邱比特,管不了別人的情事。不過,我是看好你的,學姊,你才有董事長夫人的氣質。」拋下誘人的魚餌,她便關機了。
左杏苓一口吞下魚餌,心裡卻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唯恐被人瞧出心事。真難以相信,少女時期她也曾經願意為愛而死,如今卻只在乎對方有沒有錢,肯不肯負責任。
人心易變,她準備親手扼殺夏可風對官舒晴的情感!多可怕,換成十六歲時,她會以浪漫的眼神去鼓舞別人的愛情,順便期待自己的愛情更動人。而今,不了!她已嘗夠生活的艱難,知道謀生之不易,只想找一張長期飯票賴住他一生。
當然,她是愛夏可風的!左杏苓這樣深信著,否則她不會吃回頭草。這點認知使她沒了罪惡感,追求所愛有什麼不對?她是女人,她需要一個依靠,需要幾句甜言蜜語來潤澤她逐漸枯槁的心,所以,她想抓牢夏可風。夏可風擁有她喜歡的一切好條件,而又不至於條件好到讓她不敢高攀,像大企業家的第二代。
真的,她一點都不討厭當董事長夫人。
※※※
像是一隻溫柔的手撫上她的脖子,先是輕觸、愛撫,然後卻愈縮愈緊,幾乎今她無法呼吸。她極力掙扎,想把纏住她脖子的手指板開,摸到的卻是滑溜溜、冰冰涼涼的東西,是蛇!蛇頭突然冒出來在她眼前吐信……
「啊——」
官舒睛在驚懼中醒來,摸摸自己的脖子,還好,只是作了噩夢。
為什麼突然作噩夢?她來不及細想,就傳來急切的敲門聲——
「舒晴,你怎麼了?」
她下床開了門。「我作噩夢,沒事了。」
「你確定沒事?你叫得好大聲。」夏可風一臉關懷。
「我夢見被蛇纏住脖子,嚇死了,還好只是夢,現在沒事了。」她愈說臉愈紅,因為夏可風的上身是赤裸的,可以想見他是臨時套上長褲便跑來了。
「沒事就好,再回去睡一下,還不到六點。」顯然他已看出她的窘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一下,便回房了。
重新鑽進被單底下,她卻了無睡意。噩夢已遠,滿腦子想的是她與夏可風之間相處的點點滴滴。
他不算很浪漫的情人,卻很在乎她、呵護她,讓她感覺得到他的用心。像她的電腦不太好!他則是電腦高手,只要她有需要,他就會放下手邊的工作教她。他還鼓勵她先考機車駕照,等滿二十歲再去考汽車駕照,說要買一輛女性用的小轎車作為她二十歲的生日禮物,雖然言之過早,但聽起來就覺得好窩心、好甜蜜。
她還意外的發現,他很喜歡吃,四處品嚐美食。從哪一家小吃攤的滷味好吃,到哪一家大飯店的廣東菜獨佔鰲頭,他都如數家珍。不例外的,好吃之人都有好手藝,連冰箱裡的剩菜他都可以變出好吃得不得了的炒飯或湯麵,不一定要花大錢才能吃得很香。
他們常常結伴去尋找別具風格的美食店,有些是新開的,有些是多年老店。古樸風情的「回流」,從手工制的桌椅櫥櫃到毫無裝飾的天花板,均是中國式的古意盎然;洋溢著歐洲悠閒風情的「長春籐」,道地的法國美食別有風情,乳鴿、香煎鵝肝和菲力牛排,讓人吃完還想再次光顧;「群香品」的江浙點心很對味,蒸餃、小籠包和湯包搭配牛肉湯或元盅雞湯,便是令人滿足的一餐;而「盧記」的麻辣火鍋,一個月最少要吃一次。
有時看了雜誌報導,他們會開車遠征至台中的「東京川布」,只篇了看一看它禪意十足的庭園和吃日式燒肉;當然啦!他們也沒有愛吃到那種程度,台中地區的名勝、遊樂園,都曾留下他們的足跡。至於台南、高雄、花東一帶就更甭說了,夏可風誓言要帶她遊遍台灣、吃遍台灣,然後再遠征國外。
「他真的好可愛喔!」官舒晴忍不住笑出來。
幸虧他也熱愛運動,否則不發胖才怪。
夏可風超級愛游泳,也很喜歡到海邊玩水,就只有這一點官舒晴敬謝不敏、絕不奉陪,她怕水、怕海邊,徒令夏可風扼腕。
他曾對她說:「我最大的心願,就是有朝一日能買下一間附有游泳池的別墅。你害怕下水,真是太可惜了。舒晴,你是不是還有心結?」
記得她回答他沒有,其實是有的,那會使她聯想到母親和大哥的死。心結可以打開,但記憶是沒法子連根拔去的,它只能被淡忘、被塵封,但它永遠在那裡。
夏可風對她那麼好,她不想再增加他的心理負擔。
她無法再入眠,睜著眼癡想生活是多麼有趣而富於變化,她長大了真好,有能力去承擔與享受生活的每一面。
然後,鬧鐘準時的敲醒她的幻想,她神情愉快的下床,梳洗後,到廚房做一頓豐盛的早餐,為兩人今天所需的精力作準備。
不管夏可風的廚藝有多好,他一樣享受由心愛的女孩餵飽他的肚子。
在陽台上吃早餐,暖陽照拂,紅花點綴著綠意的盆栽悅人眼目,加上輕鬆的談天,再也沒有比這更棒的了。
「你今天有幾堂課?」夏可風替兩人倒咖啡,隨口問。
「三堂。」官舒晴笑道:「我下午順便買菜回來做晚餐。」
「也好,我今天會晚一點回家,差不多七點開飯就行了。」
她點點頭表示瞭解。「對了,我一直忘了問你,柏雅器和你正式簽約了嗎?」
「簽了,我真的鬆了一口氣。」他笑得春風滿面。
「對不起,我好像不夠關心你喔!」她俏皮的吐吐小舌。
「小傻瓜,生意上的事你又不懂,要關心也無從關心起,你好好讀你的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