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題目太制式又枯燥,你的浪漫文采根本無從發揮。」
「那是你編出來的。」
「真的,巧靈,你不曉得多少人羨慕你。」
「你何嘗不是?」孫巧靈的嘴角浮著一抹輕笑。
「我是天妒紅顏……」
「惡……真是大言不慚。」孫巧靈笑得更開心了。「你可真敢說,這種話應該由別人代你歎息才對。」
官舒晴聳聳肩。「問題是沒人肯給我這樣的機會。」
「那表示左杏苓不足為敵,你想扮演悲情女主角的願望可以收起來了。」孫巧靈佯裝同情地說。
「你少胡說八道了,我渴望的是愛情喜劇。何況,左杏苓還沒有完全死心。」官舒晴白了她一眼,卻又吐出一口長氣,笑了。「比起左杏苓,我不得不佩服姿華的心機與手段高明,總有法子在人生的轉捩點迎向更光明的前程。」
「仔細想想,的確厲害。」孫巧靈不得不同意。
「我自問做不到,你呢?」
「不行,我沒辦法去愛一個不苟言笑的男人,那感覺好累。」
「搞不好柏大老闆在公司裡也是不苟言笑,只是你沒瞧見而已。」
「才不會呢!我每次去公司,他都笑嘻嘻的。」
「那是對你呀!大小姐。」
孫巧靈吃完最後一口冰淇淋,朝她扮個鬼臉,回頭朝柏雅器奔過去。柏雅器很自然地笑著張臂擁她入懷,兩人親暱地攜手共游。
夏可風聳聳肩,回到官舒晴身邊。
「我沒想到他會來,你不是只約了巧靈一人?」
「是啊!由此可見,他愛慘了巧靈。」官舒晴接著用甜美的聲音調侃道:「可真教人羨慕,對不對?」
「嗯!柏雅器確實走運,巧靈比你會撒嬌。」
「你……討厭啦!」
可惡!故意誤解她的意思。瞧人家柏雅器多體貼,只要是孫巧靈的事,百忙之中都抽得出空來;夏可風的休閒時間比人家多,更該「見賢思齊」才對,偏偏老是要發揮他不好笑的幽默感。
「別氣了,走吧!」
夏可風沒事人般的拉了她便走,一臉的春風得意,似乎捉弄人很好玩。
愉快的情緒具有感染性,官舒晴甜蜜的笑著安慰自己,「算了,我們自有我們浪漫的方式。」
在餐飲區吃中飯時,各自點了簡餐和飲料在長條形的椅子上落坐,孫巧靈埋怨好看的大型動物都離太遠了,根本看不清楚。
官舒晴接口笑道:「每次來都告訴自己,下回要記得帶望遠鏡,結果下次依然忘了帶。」
「因為是臨時決定要來。」夏可風辯道,眼尖的瞧見有一個帥氣的大男孩四處尋座位,最後把目標放在官舒晴隔壁的空位。
「嗨!好巧,我們又碰在一起。舒晴,你跟我實在有緣。」那自以為最帥的笑容,不用說,就是衛少陽。
「真掃興!」官舒晴眼中閃著不愉快的光芒,傲然地道:「來找你的同伴?請至猿猴區報到。」
衛少陽才不在乎,把目光移向情敵夏可風,可惜人家似乎不把他當成一回事,隨便瞄他一眼,又自顧自的低頭找官舒晴講話。
帥哥豈甘受冷落?孫巧靈很好心的招呼他,「衛少陽,你來做什麼?」
「你——」衛少陽很驚訝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這裡,眼睛往孫巧靈旁邊移動一咪咪,馬上肅然起敬,「柏先生,沒想到你也會來動物園。」傳言果真不假,有孫巧靈在的地方,柏雅器必在不遠之處。
柏雅器眉毛一挑,微笑道:「聽說你成天亂追女孩子,閒得很,嗯?」
「哪有?我是忙裡偷閒,學習柏先生工作與娛樂兼顧的精神。」衛少陽清清喉嚨,提高聲音說。
「原來追求別人的未婚妻也是一種娛樂啊?」柏雅器笑吟吟地看他。「很富有挑戰性,是吧?如果你工作時也有這種精神,衛老伯將慶幸么兒勝似父兄;或許,我該提醒東陽,不必等到寒、暑假,周休二日便可派些工作給你,千萬別埋沒了你的天才。」
衛少陽就怕這樣,有氣無力地說:「算我怕了你,柏先生,拜託你千萬別告『御狀』,我大哥巴不得每個兄弟都做死,所以,至少讓我再『緩刑』兩年,享受一下青春吧!」
柏雅器不以為杵地撒撇唇笑了。「原來你這麼可憐啊!那我更應該提醒東陽,多多『疼愛』你一下。」
衛少陽二話不說,拿起剛買的漢堡和可樂,求饒道:「我認栽了,拜託你就當作沒看到我吧!」連忙移動貴腳走了,女孩子也不追了。
他連連告饒的緊張神態讓官舒晴失笑連連。
「真精采!他可是我們學校來頭最大、最臭屁的男生,怎麼你三言兩語就讓他嚇得棄械投降、落荒而逃?」
柏雅器淡淡的笑了一下。「因為衛東陽『疼愛』弟弟的方式,就是把工作推給他們去做,愈是作牛作馬他愈高興,還美其名是他老大心胸寬大,一丁點都不嫉妒弟弟們的才能,讓他們每個人想不賺錢都難。」
「真厲害!」夏可風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沒人喜歡情海生波。
「有機會碰上衛東陽,自己小心一點。」柏雅器氣定神閒的笑著說:「他鬼得很,成天笑咪咪的,卻有法子讓弟弟們敬重他、不敢惹他,而且,還讓父親的小老婆們都對他感謝得不得了,不怕他封殺自己的兒子。而實際上,『富山集團』的大權早已落在他手中。」
夏可風不以為他會有機會與衛東陽交鋒,對於豪門內的故事,就像一般平凡老百姓一樣興味盎然的聽著,但是,聽過也就算了。他應該做的是守住自己那分不算龐大卻也足以施展身手的中等企業,用心經營他與官舒晴細火慢燃又真實美麗的感情。
夏可風是很實際的人,所以能夠在現實冷酷的商場中憂游自在,累積他所需要的金錢數目,又不會深陷在金錢所堆出來的無底洞裡,他還要留些時間和未婚妻談情說愛呢!變成一個工作機器,這人生怎麼算都划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