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尋妻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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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辜重鳴委婉道:「麗兒,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你父母能照顧你嗎?」

  「我爸媽去世好多年了。」提到父母,她不免黯然。

  「可憐的麗兒,你是怎麼度過的?我真替你難過。」他誠懇的語氣似乎使麗兒的不安減輕了些,但他的下一句又使她心慌了起來。「我記得你大姊早已出嫁,你家裡不就只剩下你一個人?還是,你結婚了?」最後那一句話似乎隱含火藥味。

  「不,我沒有結婚。」她想,這是騙不了人的,不如從實招來,「可是,這跟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沒關係吧?」

  「當然有關係,你的腳受傷了,不方便照顧自己。」他知道她沒結婚,心情好得不得了,自然的坐過去想貼近她。「怎麼還沒結婚?你這麼惹人憐愛。」希望她對他的思念如同他對她的,而且對他親口說出來。

  「我能再嫁給誰?」她不禁含怨帶嗔的瞪了他一眼,可惜火力不夠,他當成她是在拋媚眼,差一點就要黏到她身上,她挪一下身子,以手排拒他說:「你不要一直靠過來啦,很擠的。」

  「我不靠過來,那你靠過來。」他清朗瀟灑的風度,在她面前自然展現,他這模樣若是讓康淑貞、辜以儂等深愛他的女性瞧見了,只怕會是目瞪口呆吧!

  天哪?麗兒暗暗的想著,相隔了十多年,他的魅力竟是有增無減。

  當年的他俊美得如若希臘少年神祇,但只有十六歲,再怎麼早熟也欠缺了一份沉穩的魄力。看來成熟瀟灑的風度畢竟是需要歲月的歷練,就像現在的他性感得讓人捨不得移開眼。

  「我不想跟你開玩笑,也請你尊重我的意願。麻煩你幫我叫一輛計程車,我要回家。」朱麗兒決定漠視他的存在。他們之間隔著漫長的十六年,應該像陌生人一樣才合理。對,就這麼辦!

  辜重鳴搖搖頭,「這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應該做的。」在她訝異的目光下,他出人意料的說:「麗兒,你知道我會照顧你的,直到你的腳傷痊癒為止!或者,你想馬上到法院公證,以後再補辦喜酒。」

  朱麗兒瞪大眼睛。

  他繼續說:「我十六歲就想跟你結婚,這個念至今沒變。」他微微一笑,「你也一直沒結婚,我是不是可以當做你也跟我一樣不改初衷,心裡自始至終只有我一人?麗兒,你能否回答我,這不是我的妄想?」

  她再度感受到他深情的湧現,「我……」

  辜重鳴聽出她的意外,也看到她眼裡的和臉上都閃爍著緊張的神色。

  他握住她的手。「你要我重新追求你嗎?麗兒。」

  她抬頭看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不,不應該這樣的。」

  「那應該怎麼樣呢?」他以平靜且極富耐心的聲音說:「十六年了,我以為我可以忘掉你,可以讓自己去接受另一個女人,可是,沒用的,麗兒,你仍然是我最想要的女人,我只想跟你結婚,我只想跟你生活在一起。」

  麗兒慢慢把臉移開,深怕自己再次被盅惑而泥足深陷,「既有今日,何必當初呢?」

  她頓了一下,再開口以低低的聲音說:「你走了十六年,並不是十六天呀!這活生生的殘酷現實橫亙在我們之間,你沒辦法一言抹煞,而且就算你沒變,我也變了。我不再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我也不再天真爛漫,經歷生離死別和現實生活的洗禮,我已經沒法子再以當年的目光和心態看待你了。如今的你,猶如一個陌生人啊!」

  「陌生人?」辜重鳴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你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抱歉。」她低垂下頭,強迫自己的聲音保持鎮靜。

  「為什麼要道歉?該死的是我。」他的臉色沉重起來。

  麗兒感到不安,她沒有一絲想使他難受的意思。只不過——對了!她不是一心想回家嗎?怎麼說著說著又扯上當年的舊帳了?

  看他面色凝得,她覺得自己真是太不厚道了,畢竟當年他也只有十六歲,即使他想負責也沒能力一肩挑起,說不定反倒誤了他光明的前程。

  她心裡多年的幽怨不吐不快,但說出了,卻又反悔,自覺多餘。「我不是怪……」她想減輕他的自責。

  「你聽我說,麗兒。」辜重鳴的行動力一向比她快,猛然說道:「那年我一走了之,絕非負心,我絕不是存心拋下你不聞不問。」

  他激動的握住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教她不能掙脫,「是家裡發生驚變,使我身不由己,你記不記得我向你提過我的家人?我的大哥辜重信是父親預定的接班人,他性情穩重可靠,思維又很靈活,我父母都十分看重他,認為他足以克紹箕裘,所以很早便送他出國求學,以期培養國際觀。可惜天不從人願,那年,大哥在英國被一群不良少年搶劫,竟被打成重傷,等我們趕到英國時,大哥已經去世了。」談起往事,依然讓他唏噓不已。

  麗兒一臉驚愕與痛惜的轉向他,「怎麼會?」

  「我最崇拜的大哥死了,家人寄予厚望的辜重信竟客死異鄉,父母哀痛逾恆,同時也改寫了我的人生。」他深吸一口氣,繼續以渾厚的聲音說:「沒徵求我的同意之下,父母便將我送出國求學,他們要我取代辜重信成為『鷹羽集團』的接班人,所以我連向你告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送出國去了。」

  她聽出他聲音中的真誠與感傷,也不禁暗自感歎命運無常。

  「我在國外待了十年又八個月,終於奉調回台,等一切安定下來後,我立即尋找你,怎麼也沒有你的消息。」他苦澀地笑笑。「當時年少輕狂,自以為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天地間也唯有你我是彼此的知己,一切盡在不言中,等到真正面對命運的考驗,想再重新擁有你時,我才愕然發現自己對你其實並不瞭解,我不知道你大姊的名字,不知道你有哪些朋友,因此根本不知道該向誰打聽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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