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潘化智不是專程來做白工,他自有一套追求術。「你怎麼突然搬到秋姐姐家來了你家一個人都沒有,發生了什麼事?」
「我媽不在家。」有道是吃人的嘴軟,千喜沒送他衛生眼。
秋必娜突然露出有點奸詐的笑容。「我告訴你,大智,千喜的媽媽好可憐,因為,她被千喜趕出家門,現在正不知流落何方。」
「啊?」潘化智怪怪的瞄向千喜。
「你別聽她胡說,我媽和我爸二度來電,本來就應該在一起的,所以我就催著她去了。」千喜不願被誤會,不知不覺解釋一堆,「我媽一輩子沒主動過,若不是我爸死心眼,她永遠也結不成婚。我光想到這一點就頭度發麻,所以趕緊踢她出門去找我爸,早早霸住『太座』的寶位,我才好無事一身輕!」
潘化智笑容和煦。「原來我們兩個同病相憐。真幸運,老天保佑我們沒變成『兄妹』,我爸和你媽都需要人家照顧,果真結婚,他們快樂,我們會很慘。」他們相視微笑,惺惺相惜啊!
第七章
必娜打岔——美女受不了遭人冷落。「說真的,千喜,昨晚你接到麗兒的電話,她有說她已經跟你爸談到有關你的事了嗎?」
「我沒問。」其實是不敢問。千喜神色黯然。
「麗兒這個縮頭烏龜該不會不敢講吧!」必娜愈想愈肯定其中的答案。「這樣拖下去對你們三人都不好。千喜,或許該你主動出擊了。」
千喜眨眨眼,等待下文。
必娜神秘一笑。「吃完飯,我陪你去找巧盈。」
「找她做什麼?」
「巧盈的異母大哥叫衛東陽,是元配所生的『世子』。」必娜放下湯碗,拂一下及肩長髮,說道:「我沒見過他本人,不過我知道他是辜重鳴的好朋友,女性雜誌還封他們是『台灣四大花花公子』,被巧盈罵死了,說是台灣最有價值的單身貴族還差不多。總之,巧盈和衛東陽感情不錯,你可以透過衛東陽去接近你爸爸辜重鳴,給他一個驚喜。」
千喜有些躍躍欲試,又有點為難。「我怕他只『驚』不『喜』。」
「不試試看怎知他不喜?他不喜,你就給他『千喜』嘛?」必娜鼓起三才不爛之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回眸見潘化智有點怔怔的,她詭秘一笑:「恭喜你,千喜很快將成為『正牌公主』,你想預約『駙馬』一職嗎?」
「千喜的生父是『鷹羽』的辜重鳴?」潘化智的父親在摹家旗下一家報社當主管,他當然清楚辜重鳴這三個字的份最有多重。
「怎麼樣呢?」必娜追問。
千喜也虎視耽耽的看著他。她仍舊不明白有爹跟沒爹差別在哪裡,因為沒體驗過,但卻很好奇別人對她的態度會不會因此而改變?
潘化智搔搔腦門。「傷腦筋!我最怕跟有錢人打交道。千喜,你以後是姓朱還是改姓辜?我真傻,這不是你能作主的事。」
「我當然姓朱,我叫朱千喜。」千喜大聲的說。
「真的?太好了。」潘化智一把抓住她的手。
「神經!這關你什麼事?」千喜沒好氣的甩開他的手,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
必娜看在眼裡,暗暗思忖:想來,又是一對早婚族!不管千喜嘴巴多硬,大智這孩子更不簡單,遲早會將千喜拐進禮堂。不過,也不是沒有變數,辜家那幫人畢竟是「未知數」,無法加以預測。
辜家有後了。
這些日子以來,辜重德每次想到都忍不住想狂笑三聲,忍得好不辛苦。
他最近頻頻約會江夢美。話顆三兜四轉,總會繞到麗兒和千喜這對母女身上。
「你小阿姨真是偉大,守著女兒不肯嫁人,想必對初戀男友眷戀難捨,這在現代可是很難得的。男人一生最美好的夢,就是被一名深情女子所愛著。」在他想來,麗兒是一朵為情所苦、為愛執著的「苦情花」。
夢美露出不敢苟同的表情。「一個女人婚前失足,又帶看一個拖油瓶,縱然長得還不錯,她皮膚白嘛,一白遮三丑,然而,肯娶她的男人畢竟少之又少。」她滿心不是滋味,不明白辜重德是什麼意思。當初他向她詢問麗兒的地址,她便起了警覺心,生怕他「移情別戀」,她知道麗兒是深富女性魅力的,所以便主動說出了家醜;朱麗兒未婚生女,敗壞家風,致使老父老母無顏見人,帶著她躲起來生產,她可不是什麼清純玉女。
就這樣,辜重德是第一個意外知道辜家有後代的人,他內心忍不住的暗爽。辜以儂是第二個知道,卻故意知情不報,誰教辜重鳴酷味十足,捨不得給老妹些許溫柔。
江夢美作夢也想不到,小阿姨的初戀情人竟是辜家二少,小千喜會是辜家的長孫女。誰想得到呢?一干親戚們都以為朱麗兒單純好騙,那個「沒良心的人」不是同齡的慘綠少年,就是好色的中年叔叔。辜重德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自然不肯對夢美點破。
「我那個小阿姨最近很反常,聽我媽說她好像失蹤了,突然連絡不到人。她上回失蹤一個禮拜,這次又無緣無故走人,身為人母卻不思以身作則,我們都很擔心千喜會受到她的影響,步上她的後塵,朱家真的會完蛋了。」夢美故作悲天憫人狀,希望重德不要受「壞女人」吸引,畢竟她才是「身心清白」的好女孩呵!
重德明知故問:「一個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失蹤?總該有一個理由。」
「能教女人突然反常的不顧一切,總不脫一個『情』字。」夢美心想這次他非死心不可。「你想,她把女兒丟給朋友照顧,自己跑去追情郎,像話嗎?」
「是啊!」重德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照理說她有事出門,一去好幾天,應該把女兒托給親人照顧才對。」
夢美忙撇清。「不是我們不願意,而是事先根本不知情,況且,千喜要上學也不方便。」她的聲音透著委屈。「你不知道我媽為了小阿姨和千喜犧牲了多少,總說要報答養父養母的養育之恩,凡事委屈些也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