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他這麼一誇獎,路品蘭不爭氣的臉紅了。
幸好光線幽暗,她的窘狀應該不至於被發現——
才怪。
滕少尊可是把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他的溫柔,或說和顏悅色,都是為了和她一較高下而裝出來的。
她玩她的釣凱子遊戲,他則展開他的狩獵遊戲。
原本他對於好友們提出的遊戲內容,相當不以為意,所以一直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一點都不積極。
但在他知道她已經有論及婚嫁的男友後,心中驀地燃起征服的熊熊慾望。
他倒要看看,是她的功力高強,抑或是他的內力深厚。
要玩,就要玩最高難度的。
高級房車逐漸減速,最後停駛在閃爍著七綵燈光的雕花大門前。
晚會是在一位著名珠寶商的私人別墅舉行,與會人土皆是一時之選。
最令珠寶商得意的莫過於叱吒風雲的商場五公子,將會連袂出席。
這是一項多麼至高無上的光榮啊!
由於這場慈善義賣晚會所要拍賣的,全是價值連城的罕見珠寶,戒備森嚴自然不在話下。
為了避免引起歹徒覬覦,就連所有媒體、記者,皆不得其門而入。
因此,不必煩惱會被無孔不入的狗仔隊跟拍,或被黏人的記者追個不停,可以盡情享受豪宅主人所準備的一切。
雖是如此,可當滕少尊挽著路品蘭現身時,仍任引起一陣騷動。
畢竟,他是當今最具話題的商場貴公子之一,尤其他疑似有殺人前科,更為他增添一股神秘氣息。
他給人一種全然的距離感、難以接近,不若其他四位貴公子給人陽光、俊朗的感覺。
他宛如長期生活在黑暗中的惡魔,不讓人靠近、也沒人敢靠近,卻偏又引入注目。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越是禁忌,就越想瞭解。
被他挽著的路品蘭,非常不自在,腳步有些錯亂,好幾次都差點絆倒。
她總覺得今夜的他,跟前幾次的態度迥然不同。
少了一份冷漠、多了一份體貼,連眼神都柔和許多。
每當他凝視她的,她都以為自己會跌人他深邃不見底的黑眸裡,難以自拔。
進入會場後,滕少尊一改常態的,替她來了一盤從日本空運來台的新鮮海味,附上一杯香氣四溢的香檳。
路品蘭微愣,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他挑挑眉,瞬也不瞬的回望她,勾人的眼神引起週遭女性同胞的尖叫。
涉世未深的她,終究敵不過他刻意營造的款款深情,雙頓酡紅的接過瓷盤。 訥訥的道過謝,她叉起一塊明蝦肉送入口中。
「好吃嗎?」滕少尊輕聲細語的問道。
「嗯。」她頜首,報以一記甜美的笑容。
她垂下眼眸,迴避他的注視,也錯過了他眼中閃過的算計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別有目的。
「你好美。」
向來惜字如金的滕少尊,冷不防地在眾目睽睽下讚美她。
「哇……」
驚訝的抽氣聲、羨慕的歎息聲混合著嫉妒的批評聲,形成一股聲浪,淹沒整個會場。
「咳、咳、咳……」
路品蘭嗆得面紅耳赤,著實有損她優雅細緻的形象。
他輕撫她的背,為她顧氣,可是沒人知道這些舉動的背後,藏著不為人知的心機。
「咦?那個不是金髮達實業公司的千金?」
「她不是才剛訂婚?」
「哼!真是不要臉的女人,才剛訂婚就給未婚夫戴綠帽子……」
幾個熱衷八卦的女人,眼尖的認出路品蘭,基於眼紅的心態,她們絕不會輕易放過中傷他人的大好機會。
畢竟,這是貴婦們的生活樂趣與意義之一。
路品蘭刷白了俏臉,心頭恍若插了千萬根針,刺痛不已。
她想假裝不在意,但黯淡的眼神和緊抿的唇,忠實反應出她此刻受傷的心情。
滕少尊並沒有出聲制止。
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逼她現出貪婪、不忠的原形。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在她美麗動人、溫婉雅致的外表下,是多麼浪蕩、人盡可夫。
看到她,彷彿是那個為了富貴榮華,而不擇手段的女人——他母親的化身。
他母親出身低,憑著幾分姿色到處勾引男人,其中不乏富家子弟。
但這些執褲子弟對她純粹只是玩玩,當她發現自己懷孕,竟不曉得孩子的父親是誰。當然,也沒有人願意承認,非但把責任推的一千二淨,還出言羞辱她。
惟獨在大學任教、文質彬彬的父親,願意負起責任,她一時感動,於是糊里糊塗的嫁給父親。
雖然吃穿不虞,卻和她想像中富裕的生活,有一大段差距。
所以,從她生下他之後,就沒盡過一個當母親的責任。
對他不是打、就是罵,把他當畜牲對待。
他小小的心靈,從此烙下永不可抹滅的傷痕。
若不是他父親護著她,恐怕他早已被母親打死了。
更教他憎恨的,那女人不斷地在外面招蜂引蝶,讓憨厚老實的父親戴綠帽。
最後,她還是跟別的男人跑了,父親積壓許久的情緒爆發開來,竟尋短自殺。
沒有親戚願意收養才七歲的他,所以他進了孤兒院……
這些陳年往事,是督促他必須成功的動力。
他不會像他父親一樣懦弱,在他的字典中,婚姻二字,不值一提。
「你還好吧!」
拉回遠揚的思緒,滕少尊虛情假意的關心問道。
「沒事……」路品蘭秀眉緊蹙,仍倔強的搖頭。「失陪一下。」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美好身段,滕少尊揚起嘴角,笑了。
★ ★ ★
路品蘭甫離開,其他四位貴公子便簇擁而上。
「尊,她就是你的獵物?」虐君樊御丞遞給他一杯威士忌。
「她看起來很單純,不像你形容的那種女人。」閻帝憑心而論。
但滕少尊卻不以為然的嗤哼。
「嘖、嘖、嘖!」狂神惋惜的頻頻搖頭。
「那麼完美的氣質美人,怎麼會是削凱子商手?好歹她也是那個、那個什麼公司的千金。」
那麼小的公司行號,他瀟灑惆儻的狂神哪記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