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所有人紛紛轉過頭去,開始交頭接耳。
「哦!滕少終於開尊口了,六十萬一次、六十萬……」
「六十五萬。」邱濬追加。
「一百萬。」
滕少尊一下子將價碼三級跳,讓大家大呼過癮。
邱濬皺著眉,思忖著該不該繼續爭取。
「一百萬一次、一百萬兩次、一百萬……」
「主持人拿起木錘,準備定案。
「一百零五萬。」
相較於滕少尊增加的幅度,邱濬便顯得小家子氣。
與會的來賓忍不住笑了出來。
滕少尊微抬起下頜,勢在必得。「一百五十萬。」
邱濬的臉都綠了。
他以為這樣簡單的一隻玉鐲,不會有人跟他爭才是。
沒想到事與願違,競爭對手竟還是金融界至尊。
一百多萬對邪尊而言不足掛齒,但對他來講,卻不算筆小數目。
無可奈何,他只能放棄。
「一百五十萬一次,一百五十萬兩次、一百五十萬第三次,成交,由滕少尊先生獲得。」
主持人亢奮的嚷壤,卻惹來滕少尊一記白眼。
會買下玉鐲,滕少尊完全始料未及。
打從拍賣會開始,他就沒專心過。
他人坐在這,心卻留在樓上。
當他看到邱濬舉起手開價,他便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這算什麼?爭風吃醋?
滕少尊黯下黑眸,一把莫名的怒火在胸口燃燒。
他承認她這招欲擒故縱的把戲,確實奏效了。
她外表一副有氣質的高雅模樣,實際上卻是一個熱愛玩弄男人、騙取財物的浪女。
她想玩,他就好好陪她玩。
坐在客房裡發呆了好半晌,路品蘭最終還是不得不向命運低頭。
錯過這次機會,要再接近滕少尊就難上加難了。
整理好服裝儀容,她對著鏡子為自己打氣。
下了樓,她環顧著偌大的宴會場地,仍舊在落地窗前發現他。
她深吸一口氣,一步步向他走近。
「小蘭,你怎麼下來了?」
邱濬迎向前,摟著她的柳腰,宣告意味顯得濃厚。
路品蘭因他的貿然出現嚇了一跳,旋即恢復鎮定。
「我肚子餓了,想下來吃點東西。」
「想吃什麼?我幫你弄。」
邱濬對她呵護備至,卻沒察覺她的異樣。
她故意說了幾樣必須請廚師做的萊色,好讓他不再跟在身邊。
確定他走遠後,路品蘭加快腳步走到滕少尊面前,距離他三步之遙。
她的心臟撲通撲通地撞擊著胸口,音量大的猶如擂鼓。
縱使緊張得四肢麻痺,路品蘭還是強迫自己露出美得無懈可擊的笑靨。
她向服務生要了杯雞尾酒,舉杯向他示好。
她輕啜一口,塗抹水亮唇彩的唇瓣微噘,令人想一親芳澤。
滕少尊直勾勾的盯著她,嘴角微揚,打破了臉上的寒霜。
找些話講啊!
路品蘭心裡這麼告訴自己,可是腦筋一片空白,找不到開場白。
這回,倒是滕少尊率先打破沉默。「你是不是該說些什麼?」
他給她台階下,畢竟這樣遊戲才能繼續玩下去。
「找……」她的眼角餘光瞥見男友在人群中尋找她,遂改口:「我們到外面去好嗎?這裡好吵。」
他接受了她的提議。
兩人一前一後,步到宴會廳外的花園。
花園裡樹影搖曳,皎潔的月光映在她白皙的肌膚上,讓她看起來恍若誤人凡間的月光仙子,美得虛幻。
這也是滕少尊第一次仔細打量她——
白淨無瑕的鵝蛋臉上懸著兩道黛眉,一雙漾水的眸雖然不算大,卻明亮有神,上薄下豐的嬌唇稜線分明,笑起來格外甜美惑人。
而包裡在絲質小禮服下的曲線畢露——
胸圍或許稱不上偉大,卻也頗有份量。約莫二十三寸的纖腰、平坦的腹部和本就高人一等的腿長,在高跟鞋的「助長」下,讓她的身形更顯修長。
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一段上好的絲綢。
總言之,她從頭到腳都是美人的絕佳寫照,無從挑剔。
她美得脫俗,散發著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彷彿出身良好的名門淑女。
念頭一出,滕少尊感到可笑至極。
她越是裝得溫婉純潔,他想撕下她偽裝面具的想法就越強烈。
這場遊戲,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獲勝,而且是大獲全勝!
他非但要她現出原形,甚至還要讓她知道並非所有男人,都會任她擺佈。
「怎麼?怕被你的……男人發現?」
滕少尊銜著一抹輕蔑的笑道。
放輕鬆、放輕鬆……路品蘭在心中催眠自己;
無奈,喉嚨緊得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她抿著唇瓣,愣愣的望著他。
「說吧!接近我究竟有何目的?」
他耐心盡失,黝黑的瞳眸進射出銳利的光芒。
她不斷深呼吸,調整過分失序的心跳。
「我、我……請你買下我……」她說得結結巴巴、零零落落,還差一點咬到舌頭。
其實,她原本想請他買下她的公司,但那是父親辛苦了大半輩子的心血啊!
雖然負債纍纍,但只要她有錢,就能將債務還清,給父親一個驚喜。
她如此盤算著。
「買下你?」滕少尊挑眉。
「對,請你買下我。」她也乾脆將錯就錯,順著他的話一鼓作氣的重述一次。
「我連你的名字都不曉得,你卻要我買下你?」
滕少尊嗤哼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叫路品蘭,二十四歲,家住台北,家有父親、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她劈哩啪啦自我介紹到一半,滕少尊竟乘其不備地堵住她的嬌唇。
她的唇如軟糖般柔軟香甜,令他愛不釋口。
「唔……」
路品蘭的腦袋呈現當機狀態,無法思考。
她細碎的低吟,竟讓閱女無數的他有了生理反應?!
他停止動作,望著仍一臉恍惚的她。
不知情的男人,絕對會被她笨拙的反應欺騙,以為自己碰上了連接吻都不懂的貞潔聖女!
哼!但在他滕少尊眼中,卻矯情得令他噁心。
「你覺得自己值多少錢?」既是買賣,他就得仔細評估。
他的直接倒使她難以啟齒。
「不敢說?」滕少尊耐著性子和她周旋。「路品蘭,別浪費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