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於律師見May堅持的表情,於是也不再說什麼的點頭。於是May開始明瞭的交代所有的事情。當中最重要的當然是解決她與子傑的可笑婚姻。
※ ※ ※
即便是將所有的怒火一古腦的發洩在傢俱上,但當原本優雅舒服的書房成了戰後般的慘狀時,憤懣依舊有如一棵萌芽茁壯的大樹,將他籠罩在陰影底下。
猛烈的心跳、急劇的呼吸聲、沸騰的血液、冒火的眼神、在在訴說著他的狂亂,那個向來以冷漠無情見著於世的男子,已如那凌亂不堪的書房般,再也找不到昔日的痕跡。
他環視著滿目蒼夷的書房,那些散佈在地上的傢俱,以各種怪異的姿態回視著他,彷彿在嘲諷著他的血氣方剛與衝動,突然他就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般佇立著,五味雜陳的滋味在心中翻滾著。
他腳步蹣跚的走向書桌,用盡最後一絲力量抬起翻倒在地上的皮椅,而後虛脫似的坐下,努力的將思緒抽離軀體,就這樣一動也不動的呆坐著,仿若一尊沒有生命的石膏像。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黑暗再度籠罩大地,他依然動也不動的在黑暗之中,直到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管家的聲音穿透了他抽離淨空的靈魂。
\"主人……主人……\"管家的聲音之中帶著淡淡的優愁。
\"什麼事?\"子傑聲音低沉的問道。
\"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聽到主人的回答聲,管田仲才較放心。
\"我不餓,現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子傑交代著:\"別讓任何人打擾我。\"
\"是的。\"管家輕應一聲,腳步沉重的走回客廳。
子傑試著再度抽離自己的思緒,重回無慾無愁的空間,但卻像自浩翰蒼穹直落而下的隕石,再也擺脫不了混濁的紅塵。那早已盈滿心底深處的痛苦、憤懣,再也容不得忽略的一湧而出,他痛苦的緊閉雙眸,用力的握緊拳頭,長歎一口氣後,他輕輕的站了起來,在黑暗之中摸索著,小心的避開散亂在地上的傢俱,用力的按下電源開關。
剎那間光明驅逐了黑暗,這突如其來的強烈光線,令長時間處在黑暗中的他一時難以適應,他眉頭緊蹙的閉上雙眼,直到自己重新適應了光明。
他冷冷的掃視著週遭,而後走向酒櫃,拿出倖免於難的留在酒櫃中之酒,而後走向書桌,拿出安然躺在抽屜中的香煙,靜靜的走出陽台,就這樣一夜無眠的佇立在夜色之中。
陪在他身旁的,除了理不清的紊亂思緒外,就只有煙與酒了。
一杯又一杯澄黃的酒液,沖淡不了心中的憤怒,一支支燃燒著的香煙,也燒不去沉澱心中苦澀。想得越多受創越深,過去的傷痕與新添的傷口緊緊的糾結在一起,仿若一個自太陽墜落的火球,在他心底深處燃燒著。
※ ※ ※
面對主人的消沉,管家感到茫然無助,一方面擔心主人的情況,另一方面又擔心May的安危,終於他在無計可施下求助於寶貝。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聽完電話那頭管田仲所說的話,寶貝訝異的叫著。
前一陣子她才知道大哥與May住在一起的事,心理正暗自竊喜,靜靜的等待著更進一步的好消息,海家的成員知道了這件事,也都默默的祝福著他們,真心的期盼著子傑可以重新迎接美麗的未來,誰知天不從人願。
\"你知道他們為了什麼事起爭執嗎?\"寶貝憂心忡忡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管田仲很遺憾的說著。
\"那大哥人呢?\"
\"自從林小姐離開了以後,我就不曾再見過他了,主人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之中,連班也都不上了,令我好擔心。\"印象中的主人未曾因任何事而擔擱上班的時間。
\"你先別著急,我跟恆帆等會兒就過去,我們待會兒見了。\"寶貝匆匆掛上了電話。
\"出了什麼事?\"一直在一旁看著妻子講電話的恆帆,關心的問道。
\"大哥跟May不知發生了什麼事,May已經離開大哥了,管管先生說大哥自May走後便一直關在書房之中。\"
\"別這麼愁眉苦臉的,我們過去瞭解一下狀況,再決定怎麼處理。\"恆帆柔聲的安慰道。
\"嗯!\"寶貝點頭。
當他們匆匆趕到子傑的住處,迎接他們的是管田仲憂心忡忡的臉孔。
\"大哥還在裡面嗎?\"
\"嗯!\"管田仲用力的點頭。
寶貝與恆帆站在門口處,叫了半天,然而書房內依然靜悄悄的,他們夫妻倆對看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寶貝眼睛骨碌碌轉著,突然輕輕揮手,要丈夫的耳朵靠近她,然後輕聲的嘀咕著。
\"什麼!這不好吧!\"恆帆一聽完妻子的話,馬上驚詫的低呼著。
\"不然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唉!好吧!\"恆帆歎一口氣,硬著頭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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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照拂著大地,又是一天的開始。
海子傑一臉疲憊的走回書房,經過了一夜的茶亂,子傑的心緒依然未能理清。為什麼May可以如此輕易的突破他高築的心防,為什麼發誓不再為女人動心的他,會再度的栽在女人的手中,為什麼May蒼白的臉仍不時的浮現心頭,令他牽掛、心痛?
一個個的問題仿若空投炸彈般,炸得他心情大亂,他努力的想漠視問題的答案,但答案卻明顯的浮現心中,而這不是一個受歡迎的答案,是一個狠毒的詛咒,因為……
他竟然愛上了May!
年少時的那段純真戀情,結束在最醜惡的人性真相,使他從此不再相信愛情,使他不再相信女人,他一直以為那是因為愛得深所以傷得也重,但現在回想起來,受傷的不過是他男性的自尊與純真的心,所以那個傷害了他的女人,印象是如此的模糊,甚至再也想不她的容貌,只是從此他再也不相信女人,直到May再度闖入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