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已經六歲羅,一過聖誕節就七歲了,她的名字就是從聖誕節的意義衍生出來的呢!」雅活姿姑媽從櫃子裡頭拿出咖啡杯,並把咖啡罐放在流理台邊,一面回答蕾絲莉提出的問題。
「他是做什麼的?」蕾絲莉好奇地追問。
「你是問他是靠什麼吃飯的嗎?」
姑媽停下來思考。「我似乎不曾聽他提起過關於這方面的,不過他是個好人而且蠻有魅力的,只是大孤單了。」
說到這裡,雅潘姿姑媽迅速地瞥了蕾絲莉一眼,銳利的眼神中透著難以理解的光來。「你願意讓這種離過婚的男人做你的丈夫嗎?」姑媽雖是以一種淡漠的語氣說。但卻夾著一絲感性的溫和。
「姑媽!」青絲莉掙扎地撐起枴杖。「難道說經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後,就要一輩子獨身嗎?天下沒有這個道理吧?」蕾絲莉想到自己失去雙親的照顧,連談得來的知己好友也寥寥無幾,不禁感慨萬千。
「你的觀念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雅潘姿姑媽有點訝異地說。
蕾絲莉看了姑媽一眼,笑著說:「大概是吧!」
雅播姿姑媽凝視著侄女。「你還是到起居室去吧。把腳抬高,好好的休息一會兒,我會把茶送過去的。」
雖然鎮痛劑已經發生效用了,但蕾絲莉無法拒絕姑媽的好意,她拄起枴杖,轉身準備走向起居室,一不小心,枴杖碰到廚房裡的椅子,以致打翻了放在上頭的一隻碟子。「我真恨這個笨重的東西。」蕾絲莉根恨地自怨自艾。「沒有親身體驗的人絕無法瞭解用四隻腳走路的不便。」
「習慣了就好。」姑媽安慰地說……
「再過五個禮拜就可以把石膏拆下來了,說不定到時還是要靠枴杖才能走路呢!」蕾絲莉邁著沉重的步伐,自嘲地說。
這裡的每件傢俱,都如房子一般厚實、堅固,而且還蘊含著一種古樸的韻味;金黃色的沙發上鋪著一層粟色的天鵝絨坐墊,那種柔軟而綿密的觸感,令蕾絲莉產生一股新的激動,連這沙發也是記憶中的老樣子!蕾絲莉把敷著石膏的左腳輕輕地擱在椅墊上,背靠著手工精細的繡花枕頭,她舒緩地閉上眼睛,享受著這古老家園的溫馨氣氛。目前對蕾絲莉來說,寧靜就是最珍貴的東西,而且她自信在二十五歲以前都不會改變這種想法。
蕾絲莉沉靜的臉龐看不出絲毫的特殊神情,但在她的心潮卻掀起了軒波巨浪,不斷翻騰湧漲····雖然她-向以不結婚的女人自傲著,但現在她已開始希望能與自己所愛的人廝守在一起。
以前她也曾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情,但卻因為彼此的思想不同而告分手。愛情原本就是由無數的分分合合所組成的,但每一次的情感結束卻也費來些許的惆悵。蕾公莉瞭解自己的個性是太過慎重和保守了,但她對感情的要求與執著是絕不稍以妥協的。
蕾絲莉輕輕的歎了口氣,她聽到姑媽走進起居室的腳步聲,空氣中蕩漾著茶葉的芳香,使得蕾絲莉張開了眼睛。姑媽把茶放在她伸手可及的茶几上,並在火爐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你爸爸還好嗎?」姑媽開始問起家人的近況。
「爸爸帶著孩子到夏威夷度假去了,大家都很好!」蕾絲莉的雙親是在她十四歲的那一天宣告離異的,而後各自結婚生子,彼此不通訊息。
蕾絲莉小時候一直希望擁有很多弟弟妹妹,等到一旦真正擁有時,卻因為彼此間的對立關係而無法和睦相處。她也知道自己的佔有慾大強了,但她是多麼的希望能在父母全心的照顧下成長,只可惜雙親都忽略了她的需要。於是蕾絲莉成了父母親結婚又離婚的犧牲品。對於童年那段孤苦無依的陰暗歲月,即使在長木後的現在,她也不願再觸及過去的傷痛回憶。
「夏威夷?」姑媽不斷反覆的說:「在這種冰天雪地的氣候裡到夏威夷去真是高級享受。」
「爸爸知道我發生事故後,叫我立刻到夏威夷,和他生活在一起,並且寄了一張飛機票給我。」蕾絲莉帶著忿怒表情,她似乎想一吐心中的不快。「你知道聖誕節代表什麼嗎?那就是覺得欠誰的人情時。就送對方一些禮物,以補償自己的良心;要不然就是一群人舉行無聊的宴會,達到狂歡的目的罷了。」蕾絲莉搖了搖頭,表示她對聖誕節的不屑。「當然爸爸對我的拒絕大表震怒。」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他以為我在休假時,一定會到媽媽那邊去;而媽媽也真心地叫我到她那邊去,她還特別從巴爾的摩開車到紐約來;如果她知道我要去夏威夷一定會很生氣。」
「你大概沒有跟他們說你要來我這邊吧?」姑媽揚了一下眉頭,以一種詢問且有趣的表情問她。
「我說了,可是他們都不相信。」蕾絲莉無奈地聳聳肩。「他們都認為我在撒善意的謊言。」
「他們的個性都太倔強和激烈了,以致於造成今天這個地步。」姑媽悲傷的說。「或許跟自己個性相反的人結婚比較好。」
蕾絲莉滿臉狐疑地問:「你真覺得如此嗎?」
「其實婚姻應該是建立在愛的基礎上的,只要彼此心靈相通,互相關懷,即使個性不同也能生活得很幸福的。」姑媽補充著她剛才的意見。
「的確,只有真正的關懷才能感動人心。」蕾絲莉也表示同意。「我每次到這邊來都會覺得特別的開心。謝謝你照顧我。」
「這是揀破舊的老房子,只要你喜歡,隨時都歡迎你來。」姑媽熱切的說。「也可以安靜地過日子。原本我是不打算過聖誕節的,但是你若喜歡,我們也可以去弄棵聖誕樹什麼的。」
「我不喜歡那無聊的玩意兒!」蕾營絲莉果決地說:「大家都說我不通人情,其實我覺得聖誕節實在沒什麼意思,無論是聖誕樹、裝飾品、禮物或慶祝會都已失去它原本意義,它只是人們縱情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