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別的事?」羅蘭嘶聲喊道,推開他的手。「你怎能這樣問我?我告訴過你,我無法隨隨便便跟你上床。你打算對我怎麼樣?」
尼克繃緊下頜。「我打算把你弄上床,解除著幾個星期以來我們之間僵持的疼痛。我要跟你纏綿溫存,直到我們再也消受不了。或者,你要我再說得更明白一點,我要——」「然後又怎樣?」羅蘭灼灼逼人。「我要知道規則,見鬼!今天我們上床溫存,明天就下床分手,對不對?只要你願意,明天你可以跟另一個女人上床,而我不應該吃醋,對嗎?明天我也可以和另一個男人上床,你也無所謂。我說得對嗎?」
「對!」他乾脆的說。
羅蘭得到答案了,他現在也沒有比以前更關心她,他只是更想要她而已。她疲憊地說:「咖啡準備好了。」
「我也準備好了。」他粗魯地說。
「可惜,我沒有!」羅蘭大後。「我沒興趣當你的週日下午的床伴。如果你覺得無聊,找那些可以隨便陪你上床的女人玩去。」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他冷冷詰問。
我要你愛我。她淒然地想。「我不要你怎樣,」她說,「只要你走開,讓我一個人活下去。」
尼克傲慢的眼光掃過她。「在我走之前,我要奉勸你一句。」他的話冷得像冰。「學著長大吧。」
羅蘭覺得好像挨了他的一巴掌,痛得金星直冒,她不假思索地吼回去,只想傷害他。「你說得對,」她嚷了起來。「我的確應該長大了。從現在開始,我要開始練習你教我的一切!我要跟每個我喜歡的男人上床,就是不跟你。你太老、太刻薄,不合我的胃口。現在請你出去!」
尼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天鵝絨小盒子,把它摔在桌上。「我欠你一對耳環。」他一說完,立刻大踏步走出廚房。
羅蘭聽見前門砰地一聲關上,才伸出顫抖的手指打開盒子,看到的卻不是她媽媽的的金耳環,而是一對晶瑩的珍珠耳環,好像兩顆脆弱的雨珠一般。羅蘭重重關上盒蓋,也不知是他哪個女朋友留在床上的?她痛恨地想著。或者,它是從意大利帶回來的「禮物」?
她三兩步衝上樓,拿起皮包,又披上一件毛線外套。她決定按照原定計劃,上街去替吉姆選購生日禮物,把上一刻的事情全拋在腦後。辛尼克不會再在她的左右陰魂不散,她會永遠忘了他。她猛然拉開底層抽屜,看著那件漂亮的銀灰色毛衣,她替……替那個混蛋織的!
羅蘭把它取出來,吉姆的身材和尼克差不多,說不定他會很喜歡這件毛衣。她洗了一口氣。不管心裡一陣一陣的抽痛,她決定把毛衣送給吉姆。
第二天早晨,羅蘭走進辦公室,身上穿了一套帥氣的棗紅色衣服,嘴角掛著堅決的微笑。吉姆看著她,眼睛一亮。「羅蘭,你的氣色真好。可是你不是應該在樓上嗎?」
「不必去了。」她回答,教給他一封信。既然他們的「遊戲」已經結束,她以為尼克不會需要她早晨就上去。
她錯了。五分鐘後,他們正在討論一個報告時,吉姆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尼克。」他說,把電話遞給她。
尼克的聲音就像鞭子一般,一記是一記。「上來!我說過,我要你一整天都在這兒。立刻上來。」
他掛斷電話,羅蘭兀自瞪著聽筒,好像它剛咬了她一口似的。她沒想到尼克會是那樣的口氣,她從沒聽過有人這樣子說過話。「我想,我還是上樓去的好。」她說著,匆匆站了起來。
吉姆愣愣地看著她。「尼克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我想我知道。」她看見吉姆臉上泛開一個若有所思的笑容,可是她沒有時間去研究那麼多了。
幾分鐘之後,羅蘭就站在尼克的辦公室外面叩門,然後強作鎮定的走進去。她等了足足兩分鐘讓他招呼她,可是他除了叫她關上門之外,卻繼續埋頭苦寫,理都不理她。羅蘭終於懊惱地聳聳肩,筆直走到他桌前站住,把那個小小的珠寶盒子推到他面前。
「這不是我媽媽的耳環,我不要。」她望著他嚴峻的側面輪廓說。「我媽媽的耳環只是普通的金耳環,不是珍珠,那一對耳環不值什麼錢,可是對我來說,那是無價之寶。它們對我意義重大,我要找回來,你能瞭解嗎?」
「百分之百。」他的聲音嚴峻如冰,然後他頭也不抬地按鈴叫瑪麗進來。「可是你的耳環丟了,我只好給你一些對『我』意義重大的東西。那是我奶奶的耳環!」
羅蘭覺得胃一陣痙攣,然而當她開口時,聲音裡已沒有恨意了。「我還是不能接受。」她靜靜地說。
「那就擱著吧。」他看著他的桌角點個頭。
羅蘭放下盒子,反身回她的臨時辦公室。一分鐘後,瑪裡也跟了出來,關上通尼克辦公室的門,走到羅蘭身旁站祝她慈愛地對羅蘭一笑,把尼克的指示遞給她。「這幾天他正在等羅斯先生的電話,他要你隨時待命,等著替他翻譯電話。此外,如果你能分擔我一些工作,我會感激不荊如果還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帶點吉姆的工作上來做。」
隨後的三天,羅蘭見識了尼克的另一面。他不再是那個風流倜儻,調笑自如的偏偏佳公子,現在他是個精力充沛的上司,對待她冷淡而疏遠。他若不是在講電話或開會,就是在口述命令,或者埋頭工作。他比她早到,比她遲退。身為他的助理秘書,羅蘭越來越怕觸怒他。她總覺得他正在等她出錯,以便冠冕堂皇地開除她。
星期三,羅蘭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漏掉了一整段尼克要她聽寫的文字。當他按鈴要她進去時,羅蘭曉得自己的時間到了。她走進辦公室,緊張得手心直冒汗。可是儲戶她意料之外,尼克並沒有當面痛罵她,只是指出文件上的錯誤,把它塞在她手上。「重新打過,」他簡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