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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他的什麼?」洛伊叫了出來。

  亨利瞄了他一眼。「你不知道那個你睡過、給她珠寶的女孩已經和蘇格蘭最有勢力的族長訂婚了?」

  洛伊氣得眼睛冒火。那一瞬間,他真的認為珍妮是世界上頭號的大騙子。她利用他的同情心,玩弄他於股掌間。

  「你要把杯子捏破了,」亨利見到洛伊手中的銀杯已快被他捏扁了。「順便一問,既然你沒否認,所以我想你是已經睡過那個姓梅的女人了?」

  洛伊繃著臉,僵硬地輕點一下頭。

  「話已經說夠了,」亨利忽然毅然地說著,把手中的杯子放下。「我和詹姆士都同意了,這件事只有一個解決之道。」

  亨利用不容抗辯的聲音說:「我們決定,你要立刻到蘇格蘭去,當著雙方使臣的面,和梅珍妮小姐結婚。」

  說完,亨利望著身旁的洛伊,只見他氣得臉發白,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你是在要求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不是要求,而是命令。此外,因為你的抗命行為,我要沒收你在大橡園產業一年的收入。」

  想到自己要被迫娶那個紅髮的女巫,洛伊氣得幾乎沒有注意亨利在說什麼。

  「然而,」亨利的聲調又緩和了一點。「為了讓你不致損失太多,我要把大橡園送給你的新娘當禮物。怎麼樣?」他揚起眉。「你是要上斷頭台,還是立即結婚?」

  「立即結婚。」洛伊咬牙切齒地說。

  「好極了!」亨利手一拍腿部。「老實說,我剛才還以為你會選擇死呢!」

  「我相信我以後會後悔不已。」洛伊說道。

  亨利咯咯笑了起來。「朋友,你知道我一向認為和親是最好的解決之道。我不是說過如果能夠帶來和平,我願意把我妹妹嫁給詹姆士嗎?」

  「你沒有妹妹。」洛伊指出這一點。

  「不錯,可是我有你。」亨利平靜地說。這話算是一種無上的恩寵與恭維,洛伊歎了一口氣。

  「休戰與比賽——這才是和平之道。」亨利滿意地說。「我已經邀請詹姆士派人來參加今年秋天在柯萊莫所舉行的錦標賽,讓我們的族人為名譽而賽吧——這是絕對無害的。當然啦,你不需要參加。」

  亨利沉默下來之後,洛伊終於說道:「你還有話要對我說嗎?陛下。我可以告退嗎?」

  「當然可以,」亨利好意地說。「不要對你弟弟太凶——他自願娶那位妹妹以代你贖過。看起來他並不是很勉強,但不幸那樣子沒什麼用。還有,你不必擔心要怎樣去告訴韓瑪麗解除婚約,我已經告訴她了。可憐的女孩,我已經讓她到鄉下去休養了。」

  洛伊走了幾步,又被亨利叫住。「你的準新娘是一位女伯爵,那是從她母親那裡繼承的,這爵位比你的大多了。你知道吧?」

  「就算她是蘇格蘭女王,我也不想要她,所以她的頭銜對我沒有吸引力。」

  「我同意,事實上那也會成為婚姻的障礙。」亨利微笑著說。「既然那位年輕的女伯爵已騙過你,我想最好不要讓她在階級上也勝過你,所以,藍洛伊,我現在封你為公爵……」

  洛伊走出去時,前廳已擠滿了好奇的貴族王公夫人。

  戴荷利夫婦走上前來,對他致意。「似乎我們應該向你道喜。」

  「那位幸運的小姐是誰?」魏裡爵士好意地問。「顯然不是韓小姐。」

  洛伊挺起身子緩緩轉過身,但聽得亨利的聲音自門口傳來:「是梅珍妮小姐。」

  在短暫而驚訝的沉默之後,是一陣爆笑和驚呼。

  「梅珍妮?」伊莉夫人望著洛伊。「不是那個漂亮的?而是那個比較醜的?她很老了,是不是?」

  「還沒有老得跑不動,」桂佛利插話進來。「你一定得好好打她一頓,讓她疼一下,才會和你上床吧?」

  洛伊緊握拳頭,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

  又有人笑著說:「這是英格蘭對蘇格蘭之戰,只不過戰場在臥室裡。我賭你贏,柯萊莫。」

  「我賭那女人贏。」桂佛利說。

  「柯萊莫要娶梅家的潑婦。」這句話很快就在宮廷和全國各地傳開了。

  第十章

  聽見父親的召喚,珍妮把思緒自那個令她日夜魂牽夢縈的英俊銀灰眼男人身上收回。她放下手中的刺繡,投給莉娜困惑的一瞥,然後把墨綠色的披肩拉緊一點,離開這間小閣樓。底下傳來男性爭執的聲音,她在走道上停下來朝客廳望過去。那裡大概有二十幾個人——鄰近的親友——圍聚壁爐旁邊,臉色凝重。班奈迪修士也在那裡;見到他那寒冰似的面孔,珍妮心裡興起一股警覺與羞恥感。

  即使是現在,她仍清楚記得當她把自己與藍洛伊所犯的罪向班修士告解時,他用激烈的言詞斥責她:「你羞辱了你的父親、你的國家和你的上帝,因為你無法控制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慾望。你應該為榮譽捨身的,結果卻犯下這種淫慾之罪!」以往珍妮在告解之後都會覺得罪孽已經洗淨,但這回她卻覺得自己更污穢,幾乎已是罪不可赦。

  如今回想起來,她又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麼他在斥責她的時候,竟然會把上帝擺在第三位。此外儘管她對自己其實挺喜歡和洛伊所做的事感到有一些罪過,她卻拒絕相信上帝會責怪他作這筆交易。就這問題而言,洛伊要的是她的身體,不是她的性命。雖然她喜歡和一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睡覺是不對的,但若追究其目的,她畢竟是為了要救莉娜的性命——起碼她以為是如此。

  班修士口中所說的那個嚴厲的上帝,不是她的上帝。她的上帝是講理的,甚至說不定會諒解她為什麼無法克制自己不去回想那個甜蜜的晚上。他那熱情的吻和讚美的低語,不斷由她記憶中浮現,她擋也擋不住。有時候,她也不想擋……還有幾次她甚至夢到他,夢到他帶著那懶洋洋的笑容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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