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力砰然掛斷了電話。梅蒂緩緩掛上電話,看著邁特。他依然背對著她;彷彿在指控她未曾採取更堅定的立場。「今天實在夠受了,」她自嘲地說道。「我想你是在氣我沒有當即跟他講清楚。」
邁特舉起手揉揉頸後酸疼的肌肉。」我不是生氣,梅蒂,「他用淡淡的口氣說道。」我只是在設法讓自己相信等他回來以後你不會反悔,不會開始懷疑我和你,或者更糟——開始考慮跟我在一起的得失。」
「你在說什麼?「她說道,並且朝他走過去。
他斜看她一眼。」這些日子我一直在猜想,他回來以後發現你跟我在一起時,他會怎麼做。現在我知道了。」
「我再問一遍!「她輕聲說道。」你在說什麼?」
「你父親會把他的王牌拿出來。他會要你選擇,是要他還是要我;是要柏氏公司和董事長的位置,還是一無所有。「他歎一口氣。」而我不確定你會選擇哪一個。」
梅蒂累得不想再面對這個問題。「不會到那種地步的,」她說道,因為她真心相信自己可以勸服她父親接受邁特。我是他唯一的親人,而且他以他自己的方式愛我。「她用眼光求著他,現在他們已經進展到這個程度了,就不要再使事情更複雜。因為他愛我,所以他會又吼又叫地威脅我,可是他馬上就會後悔的。我也想過他十一年前對我們所做的事。邁特,求求你設身處地想一下,如果你有一個十八歲的女兒,你一直沒法保護她不受到生活中現實與醜惡一面的傷害。假如碰到一個你認為只想騙財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奪走了她的貞操,又害她懷了孕。你對他的感覺會是怎樣的呢?」
邁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會很恨他的狗膽子。「梅蒂正要乘機發揮,他卻又說道:「可是我會看在女兒的分上設法接受他,而且我絕對不會騙她說他已遺棄她而讓她傷心,也絕對不會威逼利誘要他遺棄她。」
梅蒂問:「他那麼做了嗎?」
「不錯,就在我帶你回家的那一天。」
「你說了什麼?」
邁特微笑起來,凝望著她的藍眼睛,用雙臂摟住她。」我對他說,他低聲說著,一面由她耳邊吻到她的嘴邊。「我認為他不應該干涉我們的生活。可是,」他吻著她,使她融化在他的懷裡。「我用的字眼並不是這樣的。」
一直到半夜的時候,他才陪她走到車子旁邊。緊張了一整天,然後又跟他盡情地做愛,此刻的梅蒂筋疲力竭地癱在駕駛座上。」你確定你清醒得能開車嗎?「他問道,一隻手撐著車門。
「勉強可以。」她懶洋洋地笑著,然後轉動鑰匙發動引擎,收音機與暖氣也立即打開了。
「我星期五晚上要在』歌劇幽靈『義演之後開一個宴會,「邁特說道。」有很多你認識的人都要去,我妹妹也會到。我也想邀請你的律師,我認為他們倆會是很好的一對。」
見他遲疑著,梅蒂打趣地說:「如果你也要邀請我,我的答案是願意。」
「我不是要請你當客人。「他說道。
梅蒂不好意思地望著駕駛盤。」噢。」
「我想請你當我的女主人,梅蒂。」
她明白了他遲疑的原因。他是想要她半公開地讓人們知道他們是一對。她望著他那逼人的眸子,無奈地微笑起來。「是很正式的宴會嗎?」
「是,怎麼呢?」
「因為,」她瞄他一眼。「女主人有適當的穿著是很重要的。」
邁特半笑半呻吟地把她拉出車子樓到懷中,給了她一個滿懷感激與寬慰的熱吻。
他還在吻她的時候,收音機裡的新聞報告說警方發現了查洛士的屍體。聽見這個消息,梅蒂驚訝地掙脫邁特,瞪著他說:「你聽到了嗎?」
「我今天稍早就聽到了。」
他這種漠不關心的態度令她感到有些奇怪,可是她已經累得無法作理性的思考,而且邁特又已經張開嘴要再給她一個吻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半,邁特到了辦公室。」商際「旗下的徵信公司主任辛理查正在外面等他。握手之後,邁特說道:「請等我一下,我要先打一個電話。」
他打了一通電話給芝加哥一家大銀行的董事長,請他跟派克聯絡,以柯氏信託公司的名義把柏氏百貨公司的貸款買過來,並且表示願意支持相氏公司的休斯敦擴建計劃。
掛上電話以後,他就要理查進來,劈頭就問道:「警方對炸彈的調查結果怎麼樣?」
「他們所知不多,」理查說著,一面由公文包中取出一些資料。「不過他們得到一些很有意思的推論。他們認為炸彈安置的目的並不在傷人,而且下手的人似乎也不是為了報復。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唯一合理的動機就是要嚇跑顧客,而使柏氏公司賺不了錢。昨天柏氏公司的營業量在全國各地都減少了,股票也跌得很慘。現在的問題是,誰想造成這種情形,原因是什麼?」
「我不知道,」邁特說道。「我昨天在電話上告訴過你,謠傳有另一個財團打算購併,一直在悄悄地收購柏氏的股票。我也加入之後,促使股價上揚起來。也許另外那個買主想借炸彈把我嚇跑,或是想使股價回跌,他們就可以買到便宜一點的。」
「你知道會是誰嗎對「不知道,不過不管是誰,他們的想法有問題。柏氏公司負債額多,財力也不是很足,就短期而言,買下來並不划算。」
「顯然你並不在乎這一點。」
「我的目的不是在謀利。」邁特答道。
理查貿然問道:「那你的目的是什麼?「見邁特沒有回答,他連忙舉起手說:「我是想找出還會有什麼動機。如果我知道你的動機,也許可以給我一點線索,知道別人會不會有什麼類似的動機。」
「我本來是想報復柏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