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孩子太小,所以她無法正常呼吸。他問我要怎麼辦,我才知道他是指為孩子取名字和喪禮的事。我開始求他讓我見你,結果我爸爸很氣醫生害我激動。我爸爸說他拍了電報給你,可是你沒有來。所以我——我就自己決定了,」梅蒂抽嘻地說道。「我叫她貝絲,因為我想你會喜歡這個名字。我要爸爸給她一打粉紅色的玫瑰,還有我們送給她的一張卡片,上面寫著『我們愛你』。」
邁特低聲說:「謝謝你。」她知道她臉頰上的淚不只是她的,也有他的。
「然後我就一直等著,」她歎著氣。「我一直等著你回來,因為我以為要是你回來,也許事情就會好轉。」她說完之後,心裡覺得平和不少。
邁特開始說話的時候,似乎也已經控制住了情緒。「我收到你父親的電報,上面說你已經墮了胎,而且正在辦離婚。我馬上就搭飛機回家了,艾太太告訴我你在醫院,可是等我到了醫院,他們說你特別指明不要見我。我第二天又回到醫院想混過警衛,可是沒有成功,有一個警察在外面守著我。」
「而我卻一直在那裡癡癡地等你。」她感慨地說道。
「我跟你保證,「他急切地說。」要是我知道你想見我,那麼就算把我殺掉也沒有辦法阻止我去看你。」
她試著用一個簡單的事實安慰他。「你也幫不了什麼的。」
他的身體似乎僵住了。「我幫不了嗎?」
她搖著頭說:「醫院方面已經盡了一切力量來幫我和貝絲,你在這方面也幫不上忙。」終於能把真相公開,這令她心中舒坦不少,也使她敢於放棄自尊,把心底的話更進一步說出來。「你要知道,雖然我在給貝絲的卡片上是那麼寫的,但是我心裡知道你對孩子以及對我的真正感覺是怎樣的。」
「你說是怎樣的?」
他的口氣突然緊張起來,梅蒂感到有點驚訝。她抬起頭,微笑著表示她並無批評之意。「不管是從前或者現在都一樣:我們拖累了你。你只不過跟一個十八歲的傻女孩睡了一次,而且還是她百般引誘你的,又不知道怎麼避孕,結果你看看!」她說道。
「結果怎麼樣?」他追問著。
「怎麼樣?你知道的。我跑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你,你就做了一件很高尚的事——跟一個你並不想要的女孩結了婚。」
「不想要?」他厲聲問道。「我要你,而且從那時候起的每一天我都想要你!」
梅蒂瞪著他,心中既是疑惑又是喜悅。
「你還有一句話也說錯了,」他說道。他用雙手捧住她的臉,為她擦去眼淚,他臉上的表情溫柔無比。「我若是能去醫院看你,我會幫得上忙的。」
她的聲音變成了發顫的細語。「怎麼幫?」
「像這樣子。」他依舊捧著她的臉,然後俯頭輕輕吻上她的唇。那甜蜜的接觸完全突破了梅蒂的防線,新的淚水又湧了上來。「還像這樣——」他又把嘴移到她的眼睛上,她感到他用舌頭舔去她的淚。「我會把你帶回家,像這樣子抱著——」他把她緊緊摟住,貼著他的整個身體。他的呼吸刷著她的耳際,使她自背脊興起一陣戰慄。「等你身體好了之後,我們就會做愛,然後,等你想要的時候,我就再給你一個孩子——」
他把她抱到床上,然後跟著壓到她身上。她知道這樣是錯的,不應該讓他脫去她的毛衣和長褲,也知道她不可能再生孩子。可是,哦,這種感覺是甜蜜的,就這麼一次,假裝這才是現實,過去的只是一場夢……
她內心渴望一試,可是理智化成一個小聲音在說不能這樣。「這樣是不對的。」當他光著上身貼壓在她身上時,她低聲說著。
「這樣才是對的。」他說著,然後用嘴蓋上了她的唇,迫使她雙唇分開。
梅蒂閉上眼睛,讓這一場夢開始吧!
只不過在這一場夢裡,她不再只是一個旁觀者,而變成了參與者——起先有一點遲疑。面對著他這麼豐富的經驗,她總是感到害羞而笨拙。他的雙手在她身上懶洋洋地游移,終於她克制不住,令她的身體扭動不已。
邁特也克制不住了,他撐起身子,四肢在發顫。他閉上眼睛,真想整個埋入她那溫暖的地方,用手和嘴把她整個吞噬。
她的雙手滑到他肩上,並且低聲喚著他的名字。他睜開眼睛往下看,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他愛過的那個女孩如今變成他懷抱中的女人,那張令他魂牽夢繫的美麗瞼龐如今距離他只有幾寸。她的臉因情慾而泛紅;她的金髮被散在枕頭上。她曾在醫院裡等他,她從來不曾想拋棄他或他的孩子,她來這裡找他,忍受他的怨恨與憤怒,來求他寬恕。這種強烈的認知令他幾乎無法自已。
梅蒂的手插入他頸後的發間,並低聲求著:「求求你,邁特。」她那甜美的聲音以及她身體的熱烈反應使他迸發出呻吟。他們飢渴的身體糾結在一起,他彷彿想把這十一年所壓抑的渴望一起灌輸給她。梅蒂的身體激盪著高潮,把他的精力吸收淨盡,只剩下一種盡致過後的平和。
他側躺下來,把她摟在懷裡。他們仍然無言地結合在一起,共同飄浮於感覺之中。他的手由她的發間緩緩沿著她的背下移,而她則用雙唇輕輕撫刷著他的鎖骨。
他閉上眼睛,品味著這種感覺。十一年前他被騙出了天堂,現在他又找到了,而以後他絕對不能再失去它。從前的他一無所有,所能給她的只有他自己,而現在他可以給她整個世界——以及他自己。
他發覺她的呼吸平穩了下來,知道她已經睡著了。他微笑起來,有點不好意思自己把他們兩人都弄得筋疲力竭。他決定睡一會兒,然後叫醒她,繼續和她做愛。做愛之後,他們要談一談,要擬訂計劃。雖然他知道只憑一個下午的溫存並不足以使她決心解除與別人的婚約,但是他可以用一個簡單的事實說服她: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注定要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