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太久。」
「那麼當你站在那裡考慮該不該走到水深一點的地方的同時,我要做什麼呢?我是不是要在一旁踱著步子等你,一面懷疑你父親是不是又會說服你跟我離婚,說服你不要跟我住,又跟從前一樣,一面希望你會選擇我,卻又不知道你有沒有那份勇氣。」
「我有足夠的勇氣對抗我父親。「她的口氣堅定,於是他稍微現出一點笑容。」我擔心的是你願不願意再試著跟他妥協一下——看在我的份上?」
她半懷著期望他會同意,可是她低估了邁特對她父親的恨意。他搖搖頭。「他跟我之間有一筆帳要算,而這筆帳得按我的方式處理。」
「他有病,邁特,」她警告著他,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他不能受到太大的壓力。」
「我會盡量記著這一點,」邁特答道。他的臉色緩和了一點,然後他把她拉到他的雙腿之間,話題一轉,問:「好吧,今天晚上誰要睡在誰家?」
「你想今天早上會不會有記者看到你進來,現在還在外面等?」
「可能會有一、兩個特別堅持的。」
她咬著嘴唇,不希望他走,卻又知道他不該留下。「那你就不能在此過夜,是不是?」
「顯然不行。」他生氣的語氣令她覺得自己像一個懦夫。
邁特看見她眼色變暗了,於是又有些後悔。「好吧,我回去一個人睡。畢竟,昨天晚上像小孩一樣打了一架之後,這也是我應得的報應。」他又溫柔地說道:「說起昨天的事,我當時確實有錯,說了一句讓你未婚夫動手的話。可是我當時真的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到事後才明白一切。我本來在看你,然後就由眼角看到一個拳頭朝我揮來。那就好像是某個醉鬼突然想惹事,所以我就採取了本能的反應。」
回想起當時邁特的暴力反應,梅蒂不禁驚然,但她隨即把這個念頭拋開。邁特現在並不是那樣子,以後也不會那樣。他生長在一個粗獷的環境中,可是他不會對她動粗。想到這裡,她現出了溫柔的笑容,伸手為他把額頭旁的黑髮順了一順。
他苦笑著說:「如果你認為你那樣一笑就能讓我答應任何事情,你也的確是對的。「然後他又突然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還是要你盡可能多跟我在一起,包括有幾個晚上共度。我會安排一張通行證讓你從地下室停車場進入我們的大樓。必要的話,每次你來的時候我會跑到外面跟那些鬼記者說話,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她放意誇大地表示感激。」你會那麼做嗎?就為了我?」
他並沒有笑,反而認真地把她緊緊接到懷裡。「你絕不會知道。」他激動地說。「為了你,我願意做到什麼程度!」然後他熱情地吻上她的唇,令她幾乎無法呼吸也無法思考。吻過之後,她倚偎在他胸前。「既然你跟我都不滿意我對今天晚上怎麼睡覺的安排,」他逗趣地說道。「我最好趁那些記者等得不耐煩要回家之前,趕快堂皇地走出去,省得他們回去以後就瞎說我留在這裡了。」
梅蒂陪他走到門口。他說的對,因為在那一吻之際,她極度渴望今晚就睡在他的懷裡。她站在那裡看著他穿上外套。然看他對她望了一會兒,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揚起眉毛開玩笑地說:「你在打什麼主意嗎?」
不錯——一她想要他再吻她。他們這一整天熱烈做愛的情景浮現在她眼前,於是她故意媚笑著,伸手抓住他的領帶,把他緩緩拉上前,望著他的眸子。然後她賠起腳尖,攬住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幾乎令他窒息的吻。
他離開以後,梅蒂靠著門,閉著眼睛,帶著夢幻一股的笑容,臉頰綻放出光采。她覺得自己像一個能徹底享受愛情的女人。
她的笑意更深了,耳邊迴響著他的濃情蜜語。
「我愛你。」他這麼低聲說著。
「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你絕不會知道,為了你,我願意做到什麼程度。」
在貝爾村東南方四十英里外的鄉間,幾輛警車停在一條森林邊的公路上。在路邊的淺溝中,有一具中年男人的屍體。
警方在附近搜索著證物。一名警察喊著:「我找到了一個皮夾!「他翻出裡頭的駕駛執照,與死者的面孔核對著。」這個皮夾是他的沒錯,他的名字是……查洛土。」
「查洛土——「驗屍官說道。」這不是那個冒牌律師嗎?」
「老天,你說的沒錯!」
邁特一手拿著公文包,一手搭著外套,在曾幫他「裝飾」會議室的秘書桌前停了下來。「早,費先生。」那個秘書說道。
她的口氣和臉色都帶著敵意,令邁特十分不快。他在心裡暗暗記下來要把她調到另一層樓去。他本來要愉快地問她週末可好的,結果只是冷冷地說道:「史愛蓮今天早上打電話給我說她不舒服,所以請你代她的班,好嗎?「這是個命令而不是問話,他們兩人都明白。
「當然。」瓊娜答道,然後對他微笑一下。這個笑容是真心的,邁特又不禁懷疑他是否錯怪她了。
等他走進辦公室以後,瓊娜就連忙跑到接待小姐的桌前。「熊妮,」她低聲對接待小姐說道。「你還有沒有上次詢問報那個記者的電話?」
「有,你為什麼問?」
「因為,」瓊娜得意地說道。「費邁特剛才要我代理那個老女人的工作,這表示我會有她抽屜的鑰匙。」她朝四周瞄一眼,看看沒有人注意她才放心了。其它人並不像她那樣討厭邁特,因為他們年資沒有她久,對前任老闆也就沒有那麼忠心。「告訴我那個記者想知道什麼?」
「他問我我們覺得費邁特怎麼樣,我說有的人受不了他。他又問我柏梅蒂有沒有打過電話來或是親自到這裡來,特別想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像在記者會中那樣友善。我告訴他我不接費邁特的電話,柏梅蒂也只來過這裡一次,目的是和費邁特跟他的律師開會。他問有誰與會,我說那個老女人在裡面。他就問我能不能拿到會議記錄,又說他願意付錢,不過沒說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