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而性感。「想知道我看你的時候看到什麼嗎?」
她一本正經地說道:「如果你要表現的像個拉丁情聖,我就不想知道。而從你的口氣聽來,這似乎正是你的意思。」凱蒂試著想放鬆自己,但接下來的沉默使她無法放鬆。過了幾分鐘,她突然坐起來。「我該回家了。」她宣稱道,說完便開始收拾東西。瑞蒙不發一言地折好毯子。
回家的路上他沒說什麼,只有凱蒂為了補償先前的無禮開了兩次口,但他都以簡單的字眼回答,使她無以為繼。她對自己的勢力的想法感到可恥,但也氣他不肯讓她補償一下。
他把別克轎車開進她家門前的停車位。雖然才三點鐘,凱蒂卻只想要今天趕快結束,所以她在瑞蒙走過來幫她開車門前便一把推開車門跳下車。
「我會幫你開車門,」他低吼。「這是基本的禮貌。」
凱蒂首次見識到他生氣的模樣,但也被他的頑固激怒。「你也許會很驚訝,但是聽好。」她像狂風般跑上階梯,把鑰匙插入門鎖。「我的手並沒有問題,開拿該死的門難不倒我,何況今天我對你那麼惡劣,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對我保持禮貌?」
瑞蒙聽出她生氣的話裡語帶幽默,但她接下來的話終於使她忍俊不住。她扭開門轉身生氣地說:「謝謝你,瑞蒙,我玩得很愉快。」
凱蒂雖不明白他為什麼笑成那樣,但總算放下心上一塊石頭,這代表他已不再生氣,但隨即警覺到他已經隨她走進來關上身後的門,臉上的神情再明白不過。
他半邀請半命令地輕聲說道:「過來,凱蒂。」
凱地搖搖頭,小心翼翼地退後一步,但背脊已升起一陣回應的顫抖。
「一般開放的美國女人不是習慣以親吻回報男伴帶給她的美好時光嗎?」
「並非所有的人都如此,我們有些人只是簡單地說聲謝謝。」
他的嘴角揚起,眼睛在她飽滿的唇上徘徊。「過來,凱蒂。」她仍然裹足不前,他又柔聲說道:「你難道不對西班牙人怎麼親吻,而波多黎各人又怎麼做愛感到好奇嗎?」
凱蒂不由自主地咽嚥口水。「不會。」她低聲道。
被他天鵝絨般的聲音及迷人的黑眼珠催眠了的鎧蒂既害怕又興奮地走向他。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一雙鋼鐵般的手緊緊鎖住,雨點般的吻不停地落在她臉上,快感像浪潮般向她席捲而來。「凱蒂,」他沙啞地低語,嘴唇離開她的,改以親吻她的眼睛、太陽穴及臉頰。「凱蒂。」他渴望地再次低語,隨即又覆上她的唇。
似乎過了永恆那麼久他才放開她。凱蒂虛弱顫抖地把臉貼在他強壯的胸上傾聽他劇烈的心跳,剛才發生的事使她愕然。她接吻的經驗不可勝數,對象也是技巧完美無缺,在他們的懷裡她很快樂,但卻沒有這種浪潮般洶湧的喜悅外加極度的渴望。
瑞蒙的雙唇在她閃亮的秀髮上磨來蹭去。「現在我可以說當我看到你時想到什麼了嗎?」
凱蒂想要表現的若無其事,但她的聲音卻和他一樣沙啞。「聽起來會像個拉丁情聖的台詞嗎?」
「會。」
「好吧。」
他的笑聲醇厚而低沉。「我看到一個金紅髮美女,她的微笑像天使。我記得在那個單身酒吧,一位公主不悅地看著她周圍的臣民,還有一個女巫告訴一個冒犯她的男人說她的室友是女同性戀者。」他的手指輕輕刷過她的臉頰。「當我看著你時,我認為你是我的天使、公主和女巫。」
他把她視為「他的」的說法將她從夢幻拉回現實。她猛然離開他的懷抱,假裝高興地說:「你要不要到游泳池邊走走,它今天開放了,所有住在這裡的人都會在那裡。」她說話時兩手插在後口袋,看到瑞蒙望著她曲線畢露的胸部的眼光,又趕緊移開雙手。
他詢問地揚起一道眉毛,似乎在問既然他都已經碰過她,為什麼還不能看。「我當然很樂意看你們的泳池,見見你的朋友。」
凱蒂再度覺得和他在一起不自在。他是個對她過分感興趣的外籍陌生男子,此外她還得對她提高警覺,因為她知道男人什麼時候想誘她上床,他現在就是。
打開客廳後面的落地窗是一坐面對中庭、為顧及隱私周圍用樹藜圍起來的陽台。陽台上有兩張做日光浴用的紅木長椅及坐墊,椅子後方及兩旁則散置著盆栽,其中有些已在開花。
她走到一茱牽牛花盆栽旁停下,手放在欄杆門上,謹慎地考慮該怎麼表達她想說的話。
「你的公寓很漂亮。」瑞蒙在她身後說道。「租金一定很貴吧。」
凱蒂轉身,這正好是她把話題轉到他們兩人出身不同的絕佳時機,希望借此能使他打退堂鼓。「謝謝,事實上租金確實很貴,我住這裡只是要讓父母放心,因為這裡的鄰居、朋友都不會是三教九流的人物。」
「都是有錢人?」
「不一定有錢,但至少都是有成就、社會認同的青年才俊。」
瑞蒙面無表情,猶如戴上面具一般。「也許你不要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比較好。」
看到他一臉冷峻的表情,凱地再次覺得自己很可恥。她一手生氣地扒著頭髮,歎口氣,決定面對真正的問題。「瑞蒙,雖然剛剛發生了那一幕,但希望你瞭解我並不打算和你上床,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一樣。」
「因為我是西班牙人?」瑞蒙問。
凱蒂白皙的臉漲得通紅。「當然不是!是因為……套句老話,就是——我不是那種女孩。」事情說開了,她覺得心情輕鬆許多,轉身走到圍藜門邊。「現在要不要下去游泳池邊看個究竟了?」
「我想這不大好。」他語帶諷刺地說道。「被你那群有成就、倍受社會認同的鄰居們看到我們在一起,你可能會覺得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