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答應我,告訴他們說是我強暴了你。」
她張口結舌地瞪著他。
「我已經是一個謀殺犯了,」他說道,「相信我,再加上一個強暴罪也不會使我的名譽更糟。可是你的名譽卻可以得到挽救,這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嗎?」他打量著她那古怪的眼神。
她的聲音非常溫柔、非常甜美。「嗯,我明白,」她說道,「我明白你......瘋了!」然後她突然用力一推他的雙臂,查克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被推倒,一屁股跌坐在雪地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問道,一面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她雙手插腰,露出一副天使般的笑容。「這是要罰你竟敢試圖勸我說你強暴了我!」
查克站了起來,拍掉頭髮上和身上的雪。晴朗的戶外天氣,以及茱莉這樣一個突然玩心大起的女人,使他受到了感染。他笑著緩緩地朝她逼近。「你實在太孩子氣了。」他責備道。
她望著他,一步一步地往後退著。「你別妄動,」她忍住笑說道,「我警告你--」
查克撲上前,她卻突然身子一扭,腳一鉤。查克還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就再度摔了一個四腳朝天,倒在她的腳邊。茱莉的笑聲直穿過松林之外。
她得意地說:「這是報復你上次在休息站用雪抹到我臉上。」她站在那裡,等著查克爬起來。可是查克卻依然躺在地上,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瞪著天上。「我沒有傷到你吧?」她小心地問。
「只是傷到我的自尊了。」
她突然想起他在電影裡的硬漢形象,恍然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真笨。請你站起來吧。」她說道,後悔自己不該這樣睚眥必報,傷他的感情。
他瞇起眼睛。「你不會又把我摔倒吧?」
「不會,我保證。」她伸出手要拉他,但同時也站穩身子,防他耍詐。可是他乖乖地在她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你看--」茱莉想使他忘記剛才的窘狀,連忙指著昨天未完成的雪人說。「風把那裡吹陷了一個洞,你要不要幫我重做一個雪人?」
「好!」他說道,同時握住她的手,令她感到一陣驚喜。他們就這樣像對戀人一樣,手牽著手走過雪地。「你剛才露的是哪一手功夫?」他無限欽佩地問道。「是空手道還是柔道?我老是搞不清楚。」
「柔道。」她不安地說道。
「上次在休息站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這樣對付我呢?」
她不好意思看他一眼。「我哥哥塔德開了一個防身術班,可是我覺得在凱頓鎮根本用不著,所以拒絕去學那傻事。他只是在很久以前在家裡教過我一招。那天你追我的時候我驚慌得要死,根本不記得自己學過什麼招式。今天我是早先就想到了,才會這麼輕易就--」她突然住口,怕自己又失言傷了他的自尊。
他們走到雪人前面時,他放開她的手,笑著問:「你還會什麼招式嗎?」
其實茱莉會的。「不會了。」
他仍然笑著看她,同時非常溫柔地說道:「那麼請讓我再教你一招--」他的動作快捷無比,茱莉剛發出尖叫的同時就已經坐倒在雪地上,但是力道正好,沒有一點傷痛。
她瞪著他,然後無奈地笑著爬起來。「你真可怕。」她說著,一面假裝拍去身上的雪,一面動腦筋想對策。
「受夠了嗎?」他笑著問。
「夠了,你贏了,我認輸。」
但是查克看見她眼裡的狡色。「騙人!」他笑著看她擺出架勢圍著他打轉。
僵持了一會兒之後,茱莉笑著說:「好了,時間到。」她扯著外套的拉鏈。「怪不得我快凍僵了,原來這拉鏈開了。」
「我來幫你。」查克說道,一面脫下手套,低頭看拉鏈。茱莉一肩朝他撞過去,沒想到他往旁邊一閃,她就一頭栽到雪人身上了。
茱莉掙扎著脫身,尖聲笑著癱在他腳旁。他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等你準備好專心做雪人之後,」他昂然走開,「就--」
茱莉的腿一伸,他就絆了一個狗吃屎。她笑著翻身跑開,但是查克也不慢,一把抱住她的腰,把她壓倒在地。「我受夠了,你這小鬼。」他笑著用一手釘住她的雙手。「認輸了嗎?」
「認輸了!」她喘著說道。
「叫我叔叔。」
「叔叔!」她低聲笑著。
「閉上眼睛給我一個吻。」
她笑得花枝亂顫,然後閉上眼睛,故意給他一個很大聲的吻。他也回吻她,吻得她滿臉是濕濕的雪。她笑得更厲害了。「你確定你受夠了嗎?」
「夠了。」茱莉笑著說道。她發現他英俊的臉上已全無憂色,不禁訝然一場雪仗竟能令他這麼開懷。這顯然正是他需要的。
查克把她拉起身。「我想我們可以開始幹正事了,」他宣佈道,然後轉身打量已不成形的雪人,「現在既然我已經教會你怎麼尊敬長上了,我有一個特別的計--」
一團大雪球很不知趣地打在他的後腦勺上......
在這座科羅拉多州的荒山上,笑聲劃破了這個冬日的午後,驚動了樹梢上的松鼠。只見兩個大人瘋狂地打雪仗,然後造了一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雪人。
經過一場激烈的戶外活動,一頓豐盛的晚餐,以及熱情的做愛之後,他們心滿意足地靠在沙發上互擁著。茱莉帶笑地想著查克設計的雪人,那簡直像一個變形的恐龍。
「你在想什麼?」查克問道,同時輕輕吻過她的髮梢。
她抬頭笑了。「我在想你的雪人。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雪人應該是要愉快一點的樣子嗎?」
他望著窗外。「那是一個雪怪。」
「那簡直像史蒂芬?金小說裡的怪物。奇怪,你的童年生活會是怎麼樣地墮落?」她開玩笑地問。
「是很墮落。」查克承認道,並更加摟緊了她。他似乎永遠要不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