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跟我聯絡呢?」
「我還不知道,不過在他出現時,不要要求他提出身份證明。」
「好,」茱莉說道,已經寫下他的所有指示,「我不認為有人在監視我。黎保羅和戴英格——那兩個負責辦案的聯邦探員——都已經在上個星期返回達拉斯了。」
「你覺得怎麼樣?」
「好極了。」
「沒有懷孕反應或任何不舒服的感覺嗎?」
她略感良心不安。「我是一個非常健康的女人,我認為我的身體非常適合做母親,而且也是特別為你訂作的。」
「現在挑逗我,以後就必須付出代價。」
「一言為定?」
他大笑。「我想你。老天,我好想你。」他沙啞地說道。「你瞭解不能跟你的家人道別吧?你可以把信藏在某個地方,讓他們在你離開後幾天再找到。在那之後,你就永遠無法再跟他們聯絡了。」
「我知道。」她緊緊閉上眼睛。
「你準備那麼做嗎?」
「對。」
「用這種方式展開新生活真是可怕,」他嘲弄地說道,「逼你遠離你的家人,斷絕與他們之間的所有聯繫。」
「不要這麼說!」茱莉說道。「我會在信中讓他們瞭解一切。」為了轉變他沉重的情緒她說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是站著或坐著?」
「我坐在旅館的床上跟你聊天。」
「你住在旅館裡嗎?」
「不,我要了一個房間,以便私底下跟你通電話。」
「我要在今晚入睡時看到你躺在床上的樣子,向我形容你的房間,然後我再告訴你我的,好讓你也可以看到我。」
「茱莉,」他粗聲說道,「你想逼瘋我嗎?」
「我有那個能力嗎?」
「你明知你有。」
她大笑,和他在一起時,她總是自然而輕鬆,從一開始時就是如此。
「是什麼尺寸?」他問道。
「我的臥室嗎?」
「你戴戒指的那根手指。」
她顫抖著吸了口氣。「五號半。你的呢?」
「我不知道。應該是很大吧。」
「什麼顏色呢?」
「我的手指?」
「不是,」她笑著說道,「你的臥室。」
「小搗蛋!」他輕斥。「我的房間是在一艘船上,有柚木牆壁、黃銅壁燈、一個小小的櫃子和一張你的照片,是我從報紙上剪下來的。」
「你就是看著它入睡嗎?」
「我無法入睡,茱莉,我只能想著你。你喜歡住在船上嗎?」
茱莉再次顫抖地吸口氣。「我愛住在船上。」她設法牢記他的每一句溫柔的話。
「你的臥室是什麼模樣呢?」
「很花俏。我的床罩綴著白色的花邊,對面有張梳妝台,床頭櫃上放著你的照片。」
「你從哪裡弄來的?」
「從圖書館的一本舊雜誌上。」
「從圖書館裡偷走一本雜誌並剪下我的照片嗎?」他裝出震驚的聲音。
「才不是!你明知我不會做那種事。我向他們解釋我把書弄壞了並支付罰款。查克——」她設法不露出恐慌的語氣。「清潔工在外面徘徊不去。我不認為他聽得到我的談話,但是他通常不會這麼勤快。」
「我要掛電話了。在我切斷之後繼續講電話,設法讓他認為你只是在跟某人閒聊。」
「好。等一下,他走開了。他一定只是需要過來拿點東西。」
「我們最好還是收線吧。如果你在離開之前需要處理某些事情,記得在下個星期做。」
她點點頭,捨不得讓他離開。
「我還必須告訴你一件事。」他輕聲補充。
「什麼事?」
「我信中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肺腑。」
「我知道。」她意識到他要掛電話了。
「如果你對我的安排有任何疑問,千萬不要去找邁特幫忙。我們的行為是違法的,我不能讓他再涉入,他已經幫太多忙了。」
茱莉顫抖一下。「在掛斷之前,說一些甜蜜的話給我聽。」
「甜蜜的話,」他重複,「你想聽什麼呢?」
她略感傷心,然後他沙啞地說道:「我會三個小時之後上床,在那裡等我,在你閉上眼睛時,我的手臂就會環住你。」
「我愛那樣。」她顫聲說道。
「自從我們分開之後,我的手臂每天晚上都抱著你。晚安,甜心。」
「晚安。」
他掛斷電話,茱莉想起他的指示,並打電話給可玲,設法跟她聊了三十分鐘。在掛上電話後,她撕掉記著查克指示的那張紙,然後她憶起在電視上看過從下一頁的字跡中找出線索的案子,於是帶走整本便條紙。
「晚安,亨利。」她愉快地說道。
「晚安,茱莉小姐。」他在走廊的另一端說道。
茱莉從側門離開。亨利在三個小時後從同一房門離開——在他打完一通由對方付費的達拉斯長途電話之後。
第十三章
茱莉整理好廚房,取出外套,準備前往賓夕法尼亞州時,敲門聲響起。她把外套搭在手臂上,走過去開門,驚訝地看到塔德和可玲肩並肩地站在她家門口。「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你們倆站在一起了。」她愉快地說道。
「可玲告訴我你要前往賓州為班查克做某種類似親善大使的任務。你到底想幹什麼,茱莉?」他問道,越過她身邊走進屋裡。可玲滿臉愧色地跟隨在他身後。
茱莉瞥視手錶。「我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可以解釋,不過,我昨天晚上已經向可玲解釋過一切。」茱莉通常會憎恨他們干預她的人生,但是想到再過幾天就要跟他們永別時,她的憤慨立刻消失無蹤。「不過,我真的好愛看到你們倆又在一起,我希望你們可以找其他的事做,不要盯著我。」
「這都是我的錯。」可玲連忙說道。「我今天早上在鎮上碰到塔德,他向我問起你。你沒有告訴我你的行程是秘密……」
「這不是秘密。」
「那麼,請解釋你為什麼要走。」塔德堅持,他的臉龐因擔憂與沮喪而繃緊。
茱莉關上門,心不在焉地撥開前額髮絲,設法思考如何告訴他們。她要告訴他們足夠的真相,讓他們可以在日後回想並協助他們瞭解一切,甚至早日原諒她。「你們相信惡兆嗎?」可玲和塔德茫然地對看一眼。「你們相信一件事如果有不好的開端,就會有不好的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