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姐,」傑明說道,對芙嵐投以甜蜜的笑容,盡量不去理會艾雅臉上的竊笑。「我有禮物要送你。」
「真的?」芙嵐說道,顯得非常開心,這令傑明感到納悶。梅家的繼承人不是每天都收到禮物嗎?
突然間,傑明很想抹掉艾雅臉上的竊笑。「那沒什麼,」他用極迷人的語調說道。「把最不美麗的東西獻給最美麗的人,把最低賤的物品獻給最高貴的你。」
「我很好奇,」芙嵐高興地說道,很清楚艾雅就站在她的後面。「我可以看那個禮物嗎?」
「還不行,」傑明說道。「你必須閉上眼睛。」
「喔,好啊!」芙嵐開心地閉上眼睛。
傑明示意捧著紅色天鵝絨披風的小史進入房間,傑明故作溫柔地把披風套在芙嵐的身上,然後將兜帽拉到她的頭上,讓她從頭到腳被數百朵的雛菊圍住。傑明扣上她喉嚨處精巧的鉤環。
當芙嵐深呼吸時,她覺得喉嚨有點癢。
「你可以張開眼睛了。」傑明後退一步讓眾人看到她,因為她看起來就像傳奇裡的神秘女子。
由於感覺很怪,因此美嵐剛開始還無法理解是怎麼回事,接著她看到花。「雛菊!」芙嵐驚喘出聲,她強烈的反應使傑明對自己的努力感到欣慰。
芙嵐的手飛快地撲到喉嚨,十指笨拙地想解開鉤環,可是她打不開,於是那披風仍套在她的身上,她閉上眼,臉色轉為蒼白,接著就昏厥過去。
雖然傑明一頭霧水,但他仍在芙嵐倒地之前接住她,然後迅速將她抬到窗邊的座位。「拿酒來!」他命令道。這女人有病嗎?所以她才被藏起來?她患有不治之症嗎?傑明扯下兜帽,解開鉤環。她的頭靠在他的腿上,苗條的身體瘁在雛菊花床上,她的臉色似乎愈來愈白,她快死掉了嗎?「拿酒來!快去請醫生!」
這時,陶德拿著斟滿酒的白鋼高腳杯跛著腳走出來,但是當他看到芙嵐,他立刻把酒杯放到一旁。「把那件披風拿開!」
「什麼?」傑明不確定陶德在講什麼。
「那些花會使她打噴嚏和頭昏!快把披風拿開!」
傑明愣了一下,然後趕緊扯下披風丟給小史,小史捧著披風跑出房間。傑明察覺她需要空氣,於是一腳踢開窗戶,然後半拉著芙嵐到窗台上,讓她的頭和上半身接觸到新鮮空氣。
不一會兒,芙嵐開始呼吸了。雖然她看起來仍像是在死亡邊緣,但是她確實在呼吸了。
當傑明恢復心跳,再度能夠思考時,他馬上就知道這是誰造成的:艾雅。這不難理解,她嫉妒芙嵐比她有錢、比她漂亮,因此設計想害死芙嵐。
傑明對萊斯點個頭要他接手,然後站起來在人群中尋找艾雅。她像石頭般靜止不動,臉上的表情難以解讀,但傑明看得出她並沒有後悔地流淚。害死她表姊對她有什麼好處?她是第二繼承人嗎?
如果是男人做出這種事,傑明會拔劍抵住對方的喉嚨,但艾雅不是男人。不過在那一刻,在傑明的眼底,她也不是女人。
「你以為你在--」艾雅喊道,她的手腕被傑明一把抓住。
眾人的注意力很快地就從芙嵐轉到艾雅的身上,因為他們雖然拿了錢要保密,但每個人都曉得艾雅才是梅家的繼承人,才是他們無時無刻必須遵從的人。
「你這說謊的小人!」傑明在腳凳上坐下來,將艾雅壓在腿上,使她的屁股朝上。
「住手!』艾雅尖叫著。「你居然敢這樣對我?我是--」
在她屁股上的一記掌摑打斷了她的話。
「你的惡作劇有可能害死她!」傑明說道,又打了一下。
「我會要你付出代價!」艾雅尖叫著,「我父親會--」
「謝謝我!」傑明吼道。「你父親早該在幾年前就好好教訓你,你這愛說謊又自私的壞孩子!」傑明把她推到地上,然後從她身上跨過去。
艾雅坐起來,看著房裡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她的臉因羞辱而脹紅。他們都知道她是誰,可是沒有人出手幫她。陶德哪裡去了?
在房間的另一側,靠在窗台上的芙嵐雖然仍臉色蒼白,但是看到艾雅受辱令她感到高興,使得她的臉頰回復了一些血色,她很清楚艾雅並非想害死她。自從艾雅發現雛菊會使芙嵐打噴嚏後,她就在每個地方--芙嵐的枕頭下、衣櫃裡、衣服裡--都放了雛菊。她們倆都沒有想到當芙嵐身陷在雛菊裡時,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芙嵐為什麼不告訴那討厭的男人這只是惡作劇而已呢?
「他想得到你的錢!」艾雅吼道,使傑明停下腳步,他背對著她。「他打算追你,當你相信你愛上他時,你就會去求你父親讓你嫁給他!」他算老幾,居然敢羞辱她!而且讓芙嵐知道男人對她微笑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而是因為她父親有錢,感覺還挺痛快的!
傑明並沒有轉身,僅呆站在原地,昨天認識這女孩時,他喜歡上她,非常喜歡她。他怎麼會如此徹底地看錯人呢?
「那麼我希望他成功。」芙嵐盡量大聲地說道。
那句話使房裡的每個人爆笑出聲。傑明笑著離開房間,直到走進最近的酒館,他都還在微笑,然後他開始在酒館裡買醉。
第五章
艾雅握起拳頭,一次又一次地捶著床。她不是有意要讓這種事發生的!」她並非像每個人想的那樣,企圖害死芙嵐,她只是想讓芙嵐猛打噴嚏,怎會知道芙嵐會因此而差點停止呼吸呢?甚至連陶德也對她投以責難的眼神。
還有那個姓孟的傢伙!艾雅倒回床上,兩手攤開。他原本很喜歡她,這一點她很確定。不是因為她父親的錢,而是因為她本人而喜歡她。
但是現在,他的眼睛只看得見芙嵐和那些馬車。早上發生了那件事後,艾雅就一直待在房裡收拾顏料和畫筆。也許她應該對守著這美麗監牢裡的人道別,但是她父親經常換人,所以除了陶德和芙嵐,她跟其他人都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