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過了一小時,她到達了河的轉彎處,她知道,這就是羅恩要與她會面的地方。
她在月光中四處觀察,見他尚未出現,抓緊餵了馬,拴在矮樹叢中,脫下惡臭的厄爾坦斯衣服,攀登上一棵樹等待著。她在樹上沒呆多久,他就趕來了,下馬後站在那裡向四周看望,抬頭往樹上看,雖然她知道他看不見她。
「快下來,」他說。
朱拉抓住一個樹枝,搖蕩著,飄然落在他的面前。
他取下蓋在左眼上的眼罩,說:「你按時到達很好。」。
「你打算怎麼行動?我想領你到個安全的地方。」
「不!明天一早你就要回艾裡阿爾去,我自己去找布萊塔,和她談判。」
「你怎樣找她?」朱拉關切地問。
「自有辦法,如果不是今晚你來干擾,我可能已經找到她了。有個衛士已喝醉,我準備逼他們說出她住的地址。但為了營救你,我不得不離開那個客棧。」
朱拉後背靠著村干,開始脫地的長筒靴。「你臨走也不打聲招呼,如果艾裡阿爾人猜出你單獨進入瓦特爾斯領土,他們前來尋找你,驚動了那就麻煩了,非引起爭端不可。」
他不回答她,卻問:「你要幹什麼?」雖然她脫去厄爾坦斯的衣服,仍能聞到一股臭味。
「我想洗澡。」她又脫掉褲子。
羅恩用驚奇的眼神凝視他。在朦朧的月光下,他看到她白皙的胴體。「你必須回去。」他嚴厲地說,「我要做我應當做的事,你不要干擾我。」他說完最後一句話,朱拉也脫下最後一件衣服。她裸體站在月光下,豐滿的乳峰高高聳著,體形無限優美。「朱拉,你別折磨我吧。」他小聲說,他的手往後伸出,扶著樹以支持自己。
「我是你的妻子。」她溫柔地說,她抬起頭看著他。忽然一驚;「有人!」她撲向他懷裡,「藏住我,不要讓人看見。」
羅恩不忍用他那襤褸的斗篷裡起他,用身體貼著她的身體,雙手緊緊抱住她的後背。
她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她等待著他的吻,但他沒有動作,朱拉用嘴唇輕輕觸摸他的嘴唇。這正是他所需要的。他感染到她那甜蜜的柔情,已按捺不住,立即給她一個長吻,使朱拉得到最大的愉快。
「朱拉,請求我吧!」他說,因為他發誓不能越過那道防線,所以懇求她主動提出。
她開始沒有明白的他的意思,只楞楞地看著他。
「請你懇求我,」他重說一遍。
朱拉明白了,立即把他推開。她感到他似乎被愛情激動得發暈,但卻仍想保持他的尊嚴。
「不能,英國人!艾裡阿爾人一生中不會懇求任何人,要懇求的應該是你!」
他尖刻地咒罵他,同時轉身向河水走去。她喜歡冷水浴,那清涼的水可以冷卻她發燒的肌膚。她用她所知道的各種語彙咒罵羅恩,說他是野犬,竟要求婦女懇求他!他應當被鎖起來,否則會傷害別人……
她浴後回到岸上,擦乾身體,穿上衣服,見羅恩已點燃了一堆小火,並剝了兩隻兔子,用樹枝挑著在火上烘烤。
「我準備了晚餐,」他親切地對她說。
「我必須做些什麼,才能准許進餐?跪下懇求嗎?或者象驢子一樣祈求食物?請原諒。我不瞭解你們英國的規矩。」
「朱拉,」他頗為苦惱地喊她,「請不要挖苦我了。讓我向你解釋:我是一個騎士,我曾發誓不碰你,這愚蠢的誓言已經懲罰了我。但那是對上帝的誓言,無論如何必須遵守。如果你不肯向我懇求的話……」
「明天你打算怎麼行動?」她不想談論這事,忙用話岔開。在她臉上現出一種不滿的表情,但同時又透露出一種如饑似渴的熱望。
「你回到艾裡阿爾,我去找布萊塔。」
她向他笑了。「我有地圖,但你在我身上找不到,甚至搜遍全身也找不到,我已記在腦子裡了。所以我要和你一起走,同去找布萊塔,和她進行談判。」
「我為什麼沒有和一個溫柔聽話的英國女人結婚?」羅恩含糊不清地咕噥著,「來,拿去吃!」他叉一條兔腿給她。
「對於兔腿你沒有向上帝發過騎上神聖的誓言?」
「你渾身是刺!」他說,「快吃。吃完休息,明天早點動身。我們還有許多路程。」
「遵命,」朱拉說,向羅恩甜蜜地一笑。
這天夜間,她睡得很沉,羅思起來兩次,都沒有驚醒她。
「快醒醒,」在拂曉前他催促她說,隨手把那身氣味難聞的厄爾坦斯衣服擲給她。「這種臭味,會減少我對你的興趣。」他又遞給她麵包和乳酪,催她快吃,準備騎馬上路。
「是的,陛下,」她嘲笑地說。
他倆騎馬走了約兩小時,朱拉讓他停住,跟她踏上伸入森林的小路。這是一條狹窄的、只容單人通行的小路,羅恩不得不幾次砍掉樹枝,以便使馬通過。
中午,他們停止前進,吃朱拉帶的肉餡餅。
「我們應該換換衣服,」她說,看看他油膩的頭髮,又說:「一個厄爾坦斯人和一個……無論你是什麼,我們單獨活動,這樣裝束是對的,我倆在一起,就沒有一點胃口。再說,等接近了布萊塔的城市,這樣穿戴就不行了。」
「你有什麼打算?」
「距這裡不遠,有布萊塔親戚的莊園,我想,在那裡可以找到適合我們穿的服裝。」
「這個莊園確實離這兒不遠,但我懷疑我們是否能夠弄到手。你必須發誓,你應該立即回去。」
「我不能像你一樣輕易發誓。當年西麗安當俘虜時,她曾幾次訪問這個莊園,所以我瞭解一些情況。你跟著我沒錯,和……」
「我不能跟著你,我自己去設法弄衣服。」他說,「如果你不肯定,那就隱藏在森林中,直等到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