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恩祈禱完畢,睜開眼睛,發現林中出奇的靜寧,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他孤獨一身。他起身欲走,忽聽右邊不遠處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他即向這聲音處走去。
原來是朱拉!她站在那裡,手裡握著刀,望著他走近。「噢,是你!」她說,彎腰用草擦拭刀上的血跡。
「你在這兒幹什麼?」他笑著問,看見她使他異常高興。她那帶血的刀比布萊塔的媚態危險更少些。
「我殺死了六隻免子!」她挺立身軀對他說。「你是否打算把這件事告訴布萊塔?這樹林還屬於她的,她會吊死我這個偷獵者。」
「我決不會告訴她!」他說,仍然向她笑。
朱拉把她的獵物塞進背袋裡。「你為什麼笑?你和布萊塔已經商定了結婚嗎?」
羅恩突然抱住地。他已很久沒有擁抱她了,她對他具有無法形容的魅力。「我已經請求上帝解除的誓言,」他興奮地說,「你孤獨一人,我也孤獨一人,我們為什麼不和好歡聚?」
她推開他。「你瘋了?你似乎與上帝有特殊的關係。是上帝在夜間告訴你的,或者你白天看見了上帝?」
羅恩愉快地笑。「真的,我已放棄了我的誓言,朱拉,我們是丈夫和妻子。」
她躺在他的懷抱中,但卻說:「你和布萊諾結婚,我和達勒結婚。」
「你應該懂得法律,如果你和我能解除婚約,並不能和達勒結婚。那樣,也無助於蘭康尼亞統一的事業。」他說著,吻她的脖頸。
「放開我!」
「你是我的妻子!」他的手開始撫摸她。從比賽時,他就夢想擁抱她,愛撫她,吻她!……
朱拉的頭朝後仰著,閉上了眼睛。「離開我,到布萊塔那裡去!」她以乾啞的嗓音細聲說。
「我不要布萊塔,我只要你,只要你一個人。朱拉,今天夜裡,我到你住的地方去。我們到了宿營地,我就到你那裡。在今天夜間,你就不是處女了。我們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了。」
他緊緊地抱著她。他渴望著她的身體。她的唇柔軟可愛,她的眼睛明亮清澈,教人多麼喜愛!
「你這個英國人,想取笑我嗎?」她平靜地問他,「如果你到我那裡,就會失掉了布萊塔。」
「朱拉,我從沒有想要她,只要你。你應該相信。」
「我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你。」
「我保證,我會用我的生命讓你相信。現在該走了,帶著你的兔子。我不想使布萊塔和她的人馬發怒,在今夜以前殺害我們。走,我的寶貝!」
朱拉那年輕、美麗的臉上現出慌亂的表情,但她服從了他,背著她的兔子離開了他。
羅恩站在原地望著朱拉,直到地消失在樹林中。他默默思索著如何迎接即將來臨的夜晚,忽聽見遠處有腳步聲。他立刻躲在樹後窺察。但聲音很快消失,什麼也沒有看見。
他猜想,一定是布萊塔跟蹤他。無疑,她看見了他和朱拉在一起。當他與朱拉擁抱時,他失去警惕,布萊塔很可能偷偷透過林子的縫隙偵察他的行動。
頓時,他感到了恐懼。像布萊塔這樣一個權力慾極強的女人,竟然妒嫉一個女孩子,她要幹什麼?
他盡力使自己鎮靜,悄悄朝回走,遠遠望見果然是布萊諾。他靠著一棵樹站下,遙望她的舉動。只見布萊塔向她的一個衛士嘀咕了幾句什麼,這個男子連連點頭。立即進入村
林走了,布萊塔則返回原先吃飯的地方。
羅恩猜測可能要發生什麼變故,所以他轉身跟著這個衛士。只見他穿越樹林,來到休息的瓦特爾斯人群中間,彎腰低頭,像要尋找什麼人。突然,他抽出弓和箭,盯著一個目標。羅恩大驚!原來朱拉正在他的射涯中。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他來不及考慮結果,迅速拋出他的劍,對準衛士的背擲了過去!
這個瓦特爾斯的衛士躺下了,沒弄出一點聲音。
羅恩明白,他必須盡快離開現場。所以,他從這具屍體上拔下劍,同時把他扛在肩上,向河邊走去,以極快的動作把他藏在腐爛的樹叢堆中。經仔細檢查,沒有可能暴露,他就穩穩當當地回到進餐的地方。
布萊塔正等著他。雖然她的嘴角含著微笑,但眼睛裡卻閃爍著憤怒。
「你逛了很久了。」
「我去看了看我的妻子,」他孩子般地裂著嘴笑,表現得很真誠,「安慰安慰她。」
「你為什麼要安慰她?」
他走近布萊塔。「這是我經常安慰女人的方式,用我的手臂和嘴唇,這種安慰方式你喜歡嗎?我們不是很快就要結婚嘛!」
「我們結婚?如果你還不忘和你妻子消度時光……」
羅恩傾身吻了她。這一吻,他感覺出已使她高興,並刺激起了她的情慾。他知道,她想要的不單是他的身份,也想要他的身體。
「朱拉是一個人的妹妹,」他乘機告誡她說,「這個人將來也許要當艾裡阿爾國王。如果朱拉受到傷害,傑拉爾特就會率領軍隊為她復仇!我不想我們被他謀害,我們還要聯合各個部落,所以我要安慰她,明白嗎?」
布萊塔皺起眉頭。「或許這是事實,」她說,「但我不喜歡你和她……」
布萊塔匆忙地走開。
羅恩想,她可能去看她的衛士是否殺死了朱拉。如果她發現朱拉還活著,而她的衛士失蹤,她會猜出發生了什麼事,起碼她會認為他可疑。
朱拉對布萊塔的評價是多麼正確,羅恩再次想。自從他深入瓦特爾斯領土,朱拉就多次警告過他。現在,他和她的生命都操在布萊塔手中。朱拉是對的,由於他的自負和主觀,他已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
他必須消除布萊塔的疑心,順利引導瓦特爾斯人到達艾裡阿爾的邊界,那樣,他和朱拉才能脫離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