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儀式進行得怎樣?」她問,因為她沒有參加。
「很隆重、熱烈。灌木叢裡。」一個男僕邊說邊憨笑,「瓦特爾斯王后的隨從都遠遠離開,讓她單獨和傑拉爾特王子在一起。」
朱拉不能肯定,布萊塔是否喜歡她那位脾氣暴躁的哥哥。布萊塔是難駕馭的,似乎沒有一個男子能使她馴服,或許只有羅恩能掌握她。布萊塔曾希望羅恩和她結婚,結果,她的願望沒能實現,瓦特爾斯與艾裡阿爾是否能夠聯合?
她正苦思冥想,沒聽見羅恩走進帳篷,他一定把他的馬留在了較遠的地方。
她抬起頭,滿面春風。
「你是向我笑嗎?」他溫和地問。
「你已經做到了你想做的事,艾裡阿爾和瓦特爾斯人通婚了,或許你有成為整個蘭康尼亞國王的希望。」
羅恩笑道:「我冒了許多危險,才辦成這件事,沒想能得到你的恭維。」他向擺著食物的小圓桌走近,「我可以給你敬一杯葡萄酒嗎?這酒好像是我從弗蘭斯基帶來的。」
她從他手中接過雕刻粗糙的高腳懷,像英國婦女一般自如。「結婚儀式上發生什麼事沒有?」
「沒有。」他得意地笑道,他坐在地毯上,背靠著床腳。
朱拉深深吸了一口氣。她不知怎樣和這個英國人親密起來的,從他們相遇以來,什麼事情也沒有做,除了打架。「當我們女衛士訓練艱苦時,我們總是互相按摩肩膀,或許我對你也可以同樣做?」她試探著說,擔心他會拒絕。
羅恩以極大的熱情報以微笑,眼睛裡閃著感謝的激情。他向她招手,讓她靠他近些。
她跪在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凝視著他深藍色的眼珠。他覺得,她這是第一次引誘他,什麼蘭康尼亞,達勒,西麗安以及合法的王位,似乎統統都是遙遠的夢。他只注視著朱拉。當她移動時,身上的絲袍象波浪般輕輕起伏,燭光映照出她婀娜的身姿,真是美極了。
「你要脫下你的上衣,臉向下躺著,」她說,盡量不使自己的音調顫抖。
他顯得異常激動,把酒杯放在一邊,脫掉他的衣服。燭光從桌上照耀著他健壯的肌肉,肩膀處有一個傷疤。她的手指輕輕按在上面。
羅恩捉住她的手指,放在他的嘴上。「朱拉,你太漂亮了。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你就這樣漂亮,而現在……」
「像你們英國婦女一樣俊俏嗎?」她小聲說,注視著他。
「沒有一個英國婦女能和你相比,」他說。
朱拉覺得血液湧上她的臉頰,心怦怦地跳。
「朱拉,」他小聲說,向她伸出手臂。
她貼近他,這是很自然的事,如果她拒絕他,就像拒絕一個渴得要死的人想喝水一樣。
他溫柔地吻她,不那麼激烈,也不那麼狂熱。他覺得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和她親暱。她依靠著他的手臂躺下,全部重量由他支撐。她閉起了眼睛。這個英國人曾多次說他愛她,這是真實的嗎?
他用手撫愛她。朱拉的心臟開始加速跳動,她跟他打過架,發過脾氣,甚至咒罵過,誰會想到他對她仍然如此溫存和體貼。
「朱拉,我的寶貝!」他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
她的心怦怦跳,透不過氣來。當他那大而溫暖的手緊緊抱住她時,她像個淘氣的孩子似的笑起來,但羅恩並不討厭朱拉的癡笑。
他們躺了很久,羅恩首先抬起頭看著她,「我沒有傷害你嗎?」
「是的,我不知道有這樣的事!」她望著羅恩,他不是英國人,他是她的丈夫,她舉起手撫摸他的面頰,吻他的手。
「你能講講你在英格蘭的生活嗎?」她柔聲問。以前她從不關心他的歷史和他的思想,現在她卻想更多地瞭解他。
「這裡有冷餐,」他說,「我們是吃點東西,還是談話?」
羅恩披上羊毛毯,把冷餐盤子放在地毯上﹒他說,他從幼年就想負起國王的責任,盡力使菲蘭老人和他的父親高興、喜悅。
「我十六歲時,菲蘭和我外出打獵,有四個蘭康尼亞人攻擊我,我和他們搏鬥了四小時,而菲蘭一直看著,一動不動。」
「他們沒有傷害你?」
羅恩皺一下眉頭,「後來我才知道,這是菲蘭有意考驗我。我打傷他們幾個人,自己也受了傷,瘸了幾個星期。我對菲蘭非常惱怒,幾乎不願意和他說話。我覺得他是個嚴厲的沒有愛心的老人。」
「可他給索爾的信,總是稱讚你,」朱拉說,「索爾經常要傑拉爾特以你為榜樣。」
「現在他卻恨我。」
「這是有原因的,他是蘭摩尼亞王子,而你是……」她沒有說完,因為羅恩把一塊麵包也塞在她的嘴裡。
朱拉不禁笑起來,她乘高興,把剩下的麵包也塞進他的嘴裡。她邊笑邊說:「今天晚上你是國王,但明天,你必須向我證明,你最適合統治這個國家。」
「適合統治,」他說,眼睛變成黑色的。「我將會向你證明,誰適合於統治。」他開始用手和膝向她爬去,像一個巨大的肉食動物。
朱拉笑得很開心。
他甩掉毛毯。她明白他的目的,突然感到週身酥軟,嘴唇乾燥,但卻沒有恐慌,而且伸開手臂迎上去。她望見他臉上現出短暫的驚奇,她不瞭解它的意義。他看得出,她不假裝或者演戲以掩蓋她的真實感情,她非常需要他,正像他需要她一樣。而英國婦女,至少他認識的英國婦女,卻喜歡裝假正經。
朱拉是蘭康尼亞人,不是英國人。她說的就是她想的;她相信就行動;她希望就追求,他不必擔心她會欺騙他。無論什麼時候,她一定會當面告訴他,什麼地方他是對的,什麼地方他是錯的。
朱拉躺在床上,身體充滿了新的激奮,難於入睡。她見羅恩的呼吸深沉,四肢舒暢,她悄悄穿起絲袍,離開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