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烈的語氣是嚴厲的,傑宓心想她丈夫大概也注意到哈賈斯輕浮的目光了。
亞烈離開去找哈家的副首領哈考林,討論高地聯盟的事,傑宓則走向屏風後。她記得在前天把匕首放在這兒,而她想在到庭院之前帶著它。
賈斯試圖跟隨她入內,甚至想碰她。傑宓厲瞪了他一眼,但這個男孩不為所動。傑宓不得不打掉他的手。這是件非常尷尬的事,因為馬可及蓋文都在看著。
「你不會是剛好和麥家領主有親戚關係吧,賈斯?」她問。
「沒有,金夫人,」賈斯困惑地回答。「我們並沒有親戚關係,為什麼問?」
「哦,只是你的禮節使我想起了他。」她道。
她由他的表情看出他並不明白這句話的含意,但正要離開的亞烈明白了,他的笑聲一直追隨她到屏風後。
傑宓沒有找到她的匕首。她找了幾分鐘後便放棄了,但當她轉身時,卻撞上了早該離開的亞烈。
「哦,你嚇了我一大跳。」她道。
亞烈將她擁入懷中,火熱地親吻她,傑宓很快地就有了響應,他們熱情地交纏在一起,傑宓並可以感到她丈夫的堅挺,而若不是亞烈突然聽到外面的聲音他們還不知道會進展到什麼地步。
亞烈詛咒了一聲,離開他的妻子,老天!她看起來是知此地銷魂、可人,他真想乾脆讓那些賓客、責任都下地獄去!
「妳知道我為什麼吻妳嗎,傑宓?」他最後問。
傑宓搖搖頭。
「只是想要提醒妳妳屬於誰。」
傑宓睜大眼睛,亞烈則將她拉向前,俐落地為她整理好被他們熱烈的擁抱弄亂的縐褶。他再度要走開時,傑宓叫住他。
「你知道我為什麼回吻你嗎,丈夫?」
她正要說是為了提醒他他也屬於她,但她傲慢的丈夫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因為妳喜歡。」然後他就走了,留下傑宓一個人兀自搖頭。
蓋文等在屏風外面。亞烈要他另派兩名士兵守在傑宓身側,因為他及馬可另有其它任務。蓋文應命,然後他問他的領主,他的女主人對哈家自命風流的未來繼承人的看法。「她覺得他英俊嗎?」
「一點也不。」亞烈大言不慚地道。
傑宓走出大廳,蓋文指派的兩名士兵跟隨其後,亞烈將她誘人妻子的身影拋在腦後,專注地和哈家的副手哈考林討論高地聯盟的事。考林力主聯盟可行,亞烈卻不以為然,而這兩位高地人都同樣地頑固,要對方贊同他們的說法。
正在激辯當中,傑宓又回到大廳來了,亞烈只瞄了他妻子一眼,注意力便又回到客人身上。
然後他發現他的妻子停在他身邊,而且她的紫眸似乎在噴火,亞烈對她皺了皺眉,表示他不喜歡被打擾。他繼續和考林的談話。
但傑宓不肯被忽視。她碰了碰亞烈上臂,並對正和亞烈說話的考林擠出個笑容,然後道:「抱歉,請原諒我的打岔,兩位。」
亞烈將她的憤怒視為沒有耐心的表現,他冷硬地道:「妳必須等一下,老婆。」
「亞烈,這件事不能等。」
「妳沒有辦法應付這個問題?」
「我並沒有說沒有辦法。」她抗辯道。
「那就應付它。」
他的語氣及粗魯的拒絕惹火了她,只見他轉過背繼續和那名副手談話,絲毫無視於她的存在?
蓋文及馬可一齊投給她同情的目光。她走回到入口處,並對他們點頭。
傑宓停在入口處,開始打量起牆上琳琅滿目的武器。亞烈瞥見了他妻子的動靜,他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在考林身上,但當他看見傑宓自牆上取下一根木棍時,一切全被拋在腦後了。
那根木棍對她來說顯然過重,但她堅決地拖著它出門去。木棍頭垂在地上,一路砰砰出聲。
亞烈望著門口好一晌,不解他溫柔的妻子拿這麼一根木棍做什麼。
然後他突然想到了。賈斯!
亞烈怒吼一聲,跳了起來,這同時外面傳來了一聲慘叫,亞烈奔出門去,後面跟著三名士兵,然後他在庭院處猛地打住。
神父站在傑宓身邊,他的表情寫滿了震驚、不信。但傑宓並沒有在看神父,而是地上哈洛德的兒子。哈家未來的繼承人倒在地上,並正費力地嘗試要站起來卻又不可能。
「如果你再一次動手動腳,我用的力道會是這一次的兩倍。」傑宓喊道。「賈斯,在你站起來之前,我要聽到你的保證。」
「夫人,」慕神父不安地打岔。「他立不知道──」
傑宓不讓神父說完,她以為神父指的是賈斯並不懂英文。「哦,他一定知道我為什麼打他,」她改用蓋爾語道。「他知道的。」
「但,傑宓──」慕神父再次嘗試解釋。
躺在地上的男人居然還有膽露出憤怒的表情,明顯地他還沒學到一課。「你怎麼敢碰我?」她以同樣憤怒的聲音道。「你這個大傻瓜,我是金亞烈的妻子,而且我湊巧深愛著那個男人,稍早你碰我時我就警告過你會帶給你一些令你雙膝發軟的東西。」
「他不是賈斯!」
說話的是亞烈。他就站在她身邊,近得她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體熱。「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亞烈。」她轉過身道。「這個不知恥的男孩竟敢抓住我,還想吻我,瞧他把我的縐褶都毀了。」
「被妳打倒的是菲立,不是賈斯,」
「我沒有,他明明是──」
「他是賈斯的孿生弟弟,叫菲立。」
「哦,我的天,不會吧?」
他再次肯定地點頭。「是真的。」
傑宓頓時感到無地自容,更糟的是,現在每個人都圍過來了,並看見她出的糗。「該死了!」她低聲對她丈夫道。「為什麼你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打錯人?這應該是你的錯,我必須為你再買一個先令的赦罪券。」
然後她看向菲立──因為害怕看她丈夫一定會有的震怒表情。她伸手要扶他起來,但菲立拒絕了她的幫助。「如果你肯靜下心來,我可以解釋。」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