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聲和你的近乎赤裸。」
「你說了兩個理由。」他調侃她。
「你到底在想什麼?」她看著他隨手關上門。「你的僕人會知道你在這裡的。」
「你記得你說過,你並不在乎你的名聲。」
她又搖頭,燭光從她髮絲間透出來,令他著迷。「那時候我以為我快死了,所以當然不在乎。現在既然有活下去的希望,我當然要改變主意。」
「潔玉,滕斯知道你來的第一晚我睡在這裡……」
「那不一樣,」她打斷他的話。「那時候我受傷生病,你為了關心才陪著我。現在不行,我已經痊癒了,僕人會告訴你母親的,凱恩。」
「我母親?」他啞然失笑。「你不用擔心僕人,他們都睡了,而且我絕對沒有什麼不良企圖。」
她卻有點失望。「我知道,」她假裝歎息一聲。「但是如果你不是來煩我的,你怎麼會在這時候跑來?」
「不要用懷疑的眼神看我,」他回答。「我只是擔心你被暴風雨驚嚇到,如此而已。」他皺起眉頭。「大部分的女人都會受驚的,你卻沒有,對不對?」
「我沒有,很對不起。」
「為什麼要對不起?」
「因為你好像很失望,你本來是想安慰我的嗎?」
「我是這麼想過。」他不得不承認。看到她一副想笑的模樣,又生氣地皺起眉頭。他走到她床邊坐下來,差點坐到她的腿。
她無法不看他赤裸的胸膛,實在太吸引人了,那一團一團濃密、鬈曲的黑色胸毛,從他胸部一直綿延到腹部。她好想用手指去撫摸,好想用乳房去感覺他的體溫……
「可惡,潔玉,一般的女人都會怕閃電和雷鳴的。」
他害她無法再想入非非。「我又不是一般的女人,你早該瞭解的。」
現在他什麼都無法瞭解,他看著她白色睡衣頂端的扣子,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現在既然她不害怕暴風雨,他就該離開了;他被風雨打濕的長褲可能也把床單弄濕了,可是他一步也動不了。
「我絕不是你所交往的一般女人。」她突然說道,只為了打破難堪的沉默。他的肩膀和胸膛上都是小水珠,在燭光下他古銅色的肌膚閃閃發亮。她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起來。
「你全身都濕了,」她含糊地說道。「你是不是跑到外頭去淋雨?傻瓜。」
「我得到馬廄去安撫馬匹。」
「你頭髮一濕就全都鬈起來;你小時候一定討厭透了,對不對?」
「對啊,所以我都不跟別的小朋友分享玩具。」他又在調侃她。
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胸前,不去愛撫她真是需要很高明的教養,他覺得自己快失去控制了;甚至一個道別的吻都可能釀成大禍。
一道閃電照亮了房間,然後是震耳欲聾的雷聲,凱恩從床上跳起來走到窗口。「一定打到了什麼,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兇猛的暴風雨。」他搜尋窗外的夜景,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著火。
潔玉踢開被單,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風雨很快就會過去,」她點點頭說道,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不會有事的。」
凱恩十分驚訝,不敢想信這個小女人居然試圖安慰他。她的表情很誠摯,凱恩不敢笑,不敢傷害她溫柔的心。他這輩子第一次接受一個女人的安慰。
「哈利叔叔常常告訴我,天使們在暴風雨的時候都會大吵大鬧,就像在開舞會一樣。」
「你相信你叔叔的話嗎?」
「不相信。」
這回他笑了,宏亮的笑聲令潔玉想起雷聲。「我越來越欣賞你的誠實了,潔玉。」
她對他的欣賞似乎無動於衷,她放開他的手,搖搖頭說道:「對你來說,每件事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對不對?你不容許別人的言行有一絲的曖昧,是不是?我一直假裝相信我叔叔,因為我知道他是為了安慰我才說謊。有時候,凱恩,說謊是很必要的,你懂嗎?」
他看著她好一會和。「請你舉例說明,潔玉,」他輕聲說。「你有沒有對我說過謊?」
她緩緩點頭。
過了幾秒鐘,他才繼續問道:「那個謊言是什麼?」他突然攫住她肩膀,把她轉過來面對他,抬起她的臉,他大聲質問:「趕快解釋!」
他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慄。「你無法忍受任何謊言,不管理由是什麼,對不對?」
「告訴我你到底說了什麼謊。」
「我並不真的討厭你。」
「什麼?」他很訝異。
「我說,我其實並不討厭你。」
「就這樣而已?這就是你說的謊……」
「沒錯。」
他鬆了一口氣。「我的老天!潔玉,我還以為是什麼嚴重的事情。」
「例如什麼?」
「例如你可能已結婚啦,」他的口氣又回復平和。「我早就知道你不討厭我。」
「我這人真難纏,而且倔得要命。假如我說了其他謊話,我才不會對你承認。」
「潔玉?」
「什麼?」
「你還說了什麼謊?」
「我本來想告訴你我已經結婚了,可是我實在裝不出來,騙不了你。」
「你為什麼想讓我相信你已婚?」他輕輕搓揉著她的肩膀。
「因為,在酒店的時候,你看著我的樣子就像老虎看著一塊鮮肉;我想如果我告訴你我已婚……或者剛守寡不久,你大概會同情我。」
「原來你只要我的同情?」
她點點頭。「你必須承認,我們兩個都被對方所吸引了,我從來不曾想讓男人碰我……你是第一個。」
「我很高興知道這點,親愛的。」
「喔,你早就知道了,」她喃喃地說道。「不要那麼得意,這件事遲早會發生的。」
「什麼事?」
「我遲早會讓某個男人親近。」她解釋道。
「我很高興自己有這份榮幸。」他抱住她。「潔玉,你現在想讓我觸摸你嗎?」
她掙脫他的臂膀,退後一步。「凱恩,別忘了你是我的保護者,你不可以碰我。」
突然間潔玉又被他抱住,她薄薄的睡衣無法抗拒他的軀體、他的熱力。「這個方式行不通了,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