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是僕人嗎?」哈利突然問。
「不,他比主人還大。」克林微笑著說。
滕斯轉頭看看那個視力不良的老頭兒,又嚇了一跳。
「我的晚餐好了嗎?」哈利不耐煩地問。
滕斯心想他應該就是潔玉的叔叔,克林旁邊的那個陌生人太年輕了,不可能是他。「就快好了。」他對老頭說道,然後轉向他的主人。「有件事我必須私下跟你說,爵爺,非常重要的事。」
「現在不行。」凱恩的聲音好像很累。「晚點再說。」
「你大概沒聽清楚,」滕斯很不高興。「是關於潔玉小姐的事,必須馬上解決。」
凱恩一點也不驚訝。「她現在又在燒什麼?廚房嗎?」
「爵爺,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嗎?」
滕斯雙手抱胸。「潔玉小姐沒有在燒東西,她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凱思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咆哮著。「她敢!」他飛奔上樓梯,心怦怦跳著,驚慌不已,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有如此的感覺。
他推開房門,衝進她房間,看到她還在才鬆了一口氣。他用力關上門,斜倚著門框,做幾次深呼吸,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假裝不理睬他,站在床邊摺衣服,她的提袋已經快裝滿了。
「你不必再打包了,」他堅定地說道。「反正你哪裡都去不成。」
潔玉轉過身來準備跟他公然決裂,但是一看到他滿面怒容,一顆心就沉在谷底,再也鼓不起勇氣。
「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潔玉,」他咬著牙吼道。「絕不,你聽清楚了嗎?」
他的咆哮在她耳邊隆隆作響,幾乎讓她站不住腳。她緩緩搖頭。「你說我是妓女。」她小聲說道。
他的怒氣立刻消散無蹤。「沒有,我才沒有那樣說你。」他也搖搖頭。
「至少你是那樣想,」她反駁。「而且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我才沒有,」凱恩急切地說道。「潔玉,我們現在有更重要的問題在討論。」
她驚呼一聲。「比罵我是妓女還重要?」
他上前一步,潔玉立刻退後一步。「不要靠近我,我不想再讓你碰我。」
「那你這輩子就慘了,因為我要和你在一起,天天碰你。」
「你不是真的想要我,」她吼道。「你只是想要我偽裝的那個脆弱、易受傷害的女人。凱恩,你並不認識真正的我。事實上我非常堅強、決斷;我只是假裝需要你,你這傻瓜。我盡全力假裝成一個沒用的女人,抱怨個不停,而且常以眼淚達到目的。」
凱恩抓住她,將她拉到身前。「我要走了,」她大叫。「你這個笨蛋,難道你……」
「你要留下來。」
「我恨你。」她終於哭出來。
他的下巴靠著她的頭頂。「不,你不會恨我。」
「你總是跟我作對,你最討厭了。」她啜泣道。
「潔玉?」
「什麼?」
「你現在的眼淚還是裝出來的嗎?」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只能含糊地說道:「我從來不哭的。」過了一會兒又說道:「只有脆弱的女人才會哭。」
「但是你一點也不脆弱,對嗎?」他溫和地問,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可是仍然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其實他真想一輩子都這樣緊守著她。「潔玉?」
「又怎麼了?」
「我愛你。」
她沒有回答,卻開始顫抖,凱恩知道她嚇壞了。「你是我見過最奇怪的女人,」他忍不住說道。「上帝幫助我,但我真的愛你。」
「我不會愛你的,」她結結巴巴地說道。「甚至不會喜歡你,也不信任你。」她開始打嗝。
凱恩一點也不惱。「我愛你,」他又說道。「從此刻到永遠。」
他心滿意足地抱著她,讓她盡情哭泣,像水庫洩洪一樣,一發不可收拾。足足有十分鐘之久,她才慢慢平靜下來,在他的上衣上擦擦臉,然後把他推開。「你最好下樓去。」他喃喃說道。
「不要,納山和哈利一定會看出我哭過。我要留在這裡。」
「讓他們看出來有什麼關係?」
她皺皺眉頭。「他們會很失望的,海盜也有海盜的規矩。」她走到床邊坐下來,歎一口氣,終於屈服。「喔,好吧,你先到樓下等我。」
他搖搖頭。「不,我在這裡等你。」
「你不信任我。」
「我不信任。」
他本以為她會勃然大怒,沒想到她只是聳聳肩,不以為忤。「很好,不要信任我,凱恩,我一有機會就要離開,我又不是傻瓜,才不會賴在這裡等你拋棄我。」
他終於懂了。「你絕對確定我會離開你嗎?」
「當然。」她坦白回答。
「就算我說我愛你,你仍然……」
「納山與哈利也愛我。」
凱恩暫時放棄說服她,過段時間後再採取迂迴戰略,進攻她的弱點。可是他突然很想下樓去納山和哈利宰了……他又歎一口氣沒有用的,誰都沒辦法改變她的過去,他也只能給她一個安全、美好的未來。
「我絕對不會放棄……」他停下來,又改口說道:「好,潔玉,你隨時可以離開。」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又快哭出來了。然後看著地板說:「謝謝你。」
「不客氣,」他懶洋洋地說道,拉她站起來,托起她的頭。「但我還要說明一個小細節。」他又說道。
「什麼?」
「你每次離開,我都會去找你,不管你躲在什麼地方,我總會找到你,把你拖回來這裡,這裡是你的歸宿。」
她想推開他。「你永遠找不到我的。」
凱恩聽出來她聲音中的驚慌,忍不住低下頭來親吻她。她想逃避,但是臉已被他捧住,無處可躲。他俘虜了她柔軟的嘴唇,他的舌頭長驅直入,佔有了她,越吻越深,她的舌頭終於也有了反應,慢慢放棄了抗拒,雙手摟住他的腰,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我愛你,」凱恩抬起頭來說道,但是她一聽到這句話卻立刻哭起來。" 真該死,難道每次我跟你示愛你都要這樣子嗎?「他調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