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山大驚。「曾經是?」
「我恐怕有些壞消息要告訴你,哥哥。」
納山傾身向前,「有多壞?」他迫不及待地問。
「你大概還不知道,那裡發生了一場火災……」
「火災?」納山好像被什麼東西嗆住一樣,克林拍拍他的背。
「那是一場大火。你壯麗的房子全都燒成灰了。」
納山一直喃喃罵著粗話。
她轉過頭去對凱恩說道:「我告訴過你他會很失望的。」其實納山不只是失望而已,他看起來就像想動手殺人似的,凱恩不禁有點同情他。
納山深呼吸一口,轉向克林。「我才剛蓋好最後間該死的房間。」
「沒錯,」潔玉好像在替她哥哥作證。「最後一個該死的房間。」
凱恩閉上眼睛。「潔玉,我還以為你說的都是謊話。」
「什麼謊話?」克林好奇地問。
「我才不會每件事都說謊。」潔玉立刻抗議。
「那麼你到底說了哪些謊?」凱恩問。
「你不要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先生。」她很不高興。「只有謀殺案那件事我說了謊,其他都是真的……」
「你們兩個別吵了好不好?」納山不耐煩地插嘴。「潔玉,告訴我火災是怎麼開始的?是不是有人疏忽……」
「是被人故意縱火的,」潔玉解釋。「而且他們燒得很徹底,連酒窖都不放過。」
「天啊,我的酒窖!」納山大叫。
「我想他們是要毀掉那些信件,」潔玉說道。「他們原本搜過一次……」
「他們搜我的房子?什麼時候?」
「房子燒掉的前一天。」她的聲音充滿了同情。
納山歎一口氣。「等這件事完了之後,我發誓要把整幢房子重建起來,」他說道。「那麼馬廄呢?潔玉。」
「喔,你不必擔心馬廄,沒有人動它。」
「你的房子真太可惜了。」克林安慰他的好友。
「是啊!」納山回答。「還好馬廄沒燒掉。克林,你真該看看我養的那群馬,其中最特別的是一匹阿拉伯種馬,花了我一大筆錢,不過絕對值得。我給它限了一個名字叫『閃電』。跑起來就像一陣風……」納山停止了吹噓,因為他妹妹又在搖頭。「怎麼了?潔玉,你不同意『閃電』是一匹好馬?」
「我同意,納山,閃電『曾經』是一匹很了不起的馬。」
「曾經是?」納山似乎要哭出來。
「很抱歉我的壞消息還沒報告完。你的馬被人射殺,子彈從它的雙眼之間穿過去。」
「可惡透頂!」納山吼道。「是誰幹的?」
「親愛的,你為什麼不把其他的壞消息也一起告訴你哥哥?」凱恩火上加油。
「其他的?我的天啊!到底還有多少壞消息?」
「只剩一個。」她回答納山。「你還記得你那輛可愛的馬車嗎?」
「拜託,不要是我的馬車。」納山呻吟著然後罵出一長串粗話。
潔玉轉向克林。「你沒看到那部馬車真可惜,克林,它漂亮極了,內部的空間又大又舒適,坐椅全部是真皮的,好柔軟。」
「然後呢?」克林同情地問。
「有人放火把它燒了。」
「怎麼會有人要毀了那麼精緻的馬車?」納山憤憤不平地說。
「你妹妹漏說了一個重要的細節,」凱恩插嘴。「車子著火的時候她正在裡面。」
「我的天啊!」克林大驚。「告訴我們是怎麼回事,你差點送命。」
「那正是那群歹待的意圖,」她開始疲倦了。「他們想殺了我。在納山的房子被燒掉之後,我搭馬車準備到倫敦去……」
「慢著,有幾個人跟著你?」凱恩突然問。
「赫森派了兩個人跟著我。」
「等一下,」納山打岔。「赫森是誰?」
「他是包萊兒夫人替你雇的管家。」
納山點點頭。「喔,然後呢?」
「我們剛抵達倫敦外圍,就被三個歹徒攔住,他們用粗大的樹幹擋住車子去路,我把頭伸出車窗外想看看是怎麼回事,結果挨了一記重擊,然後我大概是暈了過去,現在想起來真丟臉,」她轉頭看著凱恩。「我向來不願暈倒的。」
「他們是不是要找信?」克林問。
潔玉點點頭。「他們一定是以為我把信藏在車子裡,結果沒有,他們就放火燒車,兩邊車門都被堵住,我只好從窗子擠出去。還好那窗框沒胡想像中那麼堅固……」
凱恩突然說:「現在我知道你肩膀上的瘀血是怎麼來的。」
「你怎麼會知道她肩膀上有瘀血?」納山吼道。
「我看到的。」
納山差點要衝上前去扼住凱恩的脖子,還好克林及時攔住他。「你跟凱恩的爭執等下再了結;看來今天我們不能去你的鄉間別墅,要在這裡多待一會兒了。」
納山緊皺著眉頭,好像又看到鯊魚一樣。
「你如果貿然離開,會使大家都陷入危險。」潔玉警告她哥哥。
「我們必須待在一起。」克林也強調。
納山很勉強地點點頭。
「凱恩,現在你要如何幫助我們?」克林歎一口氣。「媽的!事情真是一團糟。去哪裡找那些混蛋?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
「你錯了,克林,」凱恩說道。「我們已經搜集到不少線索。我們知道裁判庭的三名成員是『狐狸』、『冰塊』和『王子』,而且現在只有一或兩個人還活著,對不對?他們的上級名叫漢蒙,而他們又是魏爾本的上級。換句話說,魏爾本這個人一定有雙重身份,一方面為政府工作,一方面又為裁判庭效力。」
「你和魏爾本接觸過嗎?」納山問。
「當我們接到你們兩人的死訊,魏爾本就派人送來你們的檔案,上面紀錄了不少你們英勇事跡,可是都沒什麼實質內容,表面上是為了安全因素不便透露,不過我想真正的原因是怕你們和裁判庭的關係曝光。順便提一件事,你們兩個都被授與英勇勳章。」
「他們幹麼那麼費事?」克林問。
「為了安撫你們的家族,免得事情再追究下去,裁判庭就要露出馬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