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一生從未說謊,爵爺。如果你跟我走,我會證明我所看到的景象。"
鄧肯眼看這位可愛的淑女傲然地站立在他面前。藍色的眼睛滿是信任地望著他。" 為何你要警告我?" 他問。
" 為什麼?我們可以趕快離開。" 他奇怪的問題,令她蹙眉。" 我不要再有任何傷亡。"
鄧肯點頭,很滿意她的答案,他移向吉爾。他的小弟站在稍遠處,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
" 梅德琳小姐發現我們被跟蹤了。"
吉爾嚇了一跳,他不知他們被跟蹤。他看向梅德琳。 "我們被跟蹤?你知道多久了?鄧肯。"
" 中午開始。" 他聳肩。
" 是一群強盜嗎?" 他問,聲音溫和,想模仿哥哥毫不在乎的態度,但內心生氣鄧肯整個下午竟然隻字不擔。而且他也很困惑,為何梅德琳會提出警告。
" 不是。"
兩沉默對望良久後,憂慮逐漸爬上吉爾的臉龐。" 老鼠想追飛狼嗎?" 他問。
" 上帝的安排,這次一定是他帶隊。" 鄧肯回答。
吉爾笑了,鄧肯頷首。" 我本想在更靠近崎嶇岔道的地方跟他碰頭,但這座山的地形有著同樣的優點。告訴他們備戰。" 吉爾轉身,跑向士兵,大喊上馬命令。梅德琳驚訝得無話可說。她的計劃原本是想避開一場殺戮。但當吉爾大笑,她知道自己的打算完全泡湯。他們的對話也真荒謬,什麼老鼠追狼,根本不合道理。
" 畢竟我是對的," 梅德琳很不客氣。" 你真的和羅狄恩相差無幾,不是嗎?"
鄧肯不睬她的吼叫。" 上我的馬,梅德琳。我們會一起與你哥哥碰面。"
梅德琳氣得不想爭辯。她早該瞭解鄧肯不會不戰而走。她說服他離開羅狄恩的領地失敗時,就該記郰教訓。
她拉回思緒時,發覺自己已在賽勒斯背上。梅德琳緊緊地攀住馬鞍,馬每走一步,自己就好像要被搖下馬。她知道自已騎馬時可憐兮兮的樣子,感謝老天,鄧肯沒在看她。" 你叫這匹馬什麼名字?" 她問。
" 馬," 鄧肯回過頭來答。" 它是馬,我就叫它馬。"
" 跟我猜測的一樣,你真是冷血,沒心肝,也不花一點時間替你忠實的戰馬取個名字。我看,我給它一個名字好了。賽勒斯。你覺得如何?" 她問。
鄧肯不答,很氣惱梅德琳膽敢替自己的馬取名字。他全部心思已放在戰爭上,不想再繼續這無聊的談話。
梅德琳露出微笑,很得意自己激怒鄧肯的方法,然後安生出現在另一側,手裡牽著一匹灰斑馬,那匹馬看起來比賽勒斯溫馴。鄧肯轉身,把砩rW嶊蟛T眨}縞夏瞧Й衣懟?br />
笑容凍結在梅德琳的臉上,她抓住砩_鬥n氳絲絃j剻}普餛Ц礪穡咳]賬購孟裰T浪瓞蜂窶o}i繼靻c櫪矗懇徊蕉僮悖t技負躋O衙返鋁找∠侶懟?br />
吉爾騎著一匹茶色的戰馬,出現在梅德琳側邊,他強迫他的馬靠近賽勒斯,有效地制止它的雀躍.
" 他們仍距此有一大段距離," 吉爾透過梅德琳頭頂問鄧肯。" 我們要在此等候嗎?"
" 不,我們在半途跟他們見面。" 在樹叢下整隊待命的士兵,起了可怕的騷動。梅德琳想鄧肯一定會等他們聲音停下來後才發號施令。
" 我會留在此地等你回來。" 梅德琳語氣沮喪。
鄧肯瞥她一眼後,搖搖頭,然後轉頭望下山谷。
" 我要留在這裡。" 她宣告。
" 不行。" 他甚至沒有轉頭就粗聲拒絕。
" 你可以把我綁在樹上。" 她提議。
" 唉!梅德琳小姐,現在你忍心不讓羅狄恩看你可愛的臉一眼嗎?" 吉爾聳肩。
" 我想你跟你哥哥一樣瘋狂。"
" 你明白我們有充分的理由要你哥哥死。" 微笑慢慢爬上吉爾的臉。" 就好像你要我們死一樣。" 他嘲諷。
梅德琳轉看鄧肯,看他對這句話有何反應,可是他並未注意他們的談話。她轉回吉爾," 我知道你們為何要殺羅狄恩。但我並不希望你和你哥哥死在戰場。" 她補充," 為何你認為我會這麼想?"
他皺眉,臉色困惑。" 你想告訴我,你不站在羅狄恩那一邊?你把我當成何種傻瓜?羅狄恩是你的兄長。"
" 我不站在那一邊," 她爭辯," 我不希望任何人死。"
" 喔!我知道你的計劃了。" 他回話,幾乎對她大吼。" 你在一旁觀看,看誰是贏家後,再作決定。真狡猾!"
" 隨你怎麼想," 梅德琳回答," 你跟你哥哥非常相像。" 她搖頭。
當吉爾咧嘴而笑時,她明白她的評語很令他高興。
" 這不是讚美,吉爾。正好相反,你跟鄧肯一樣地固執、無情。我想你跟他一樣以殺戮為榮。" 她結語。
她內心害怕自己會把吉爾氣得失去控制,但吉爾也要負責任。她就是停不下來。
" 你能不矯揉造作地告訴我你不恨我?" 他問,氣得青筋暴露,好像要一拳將她打倒。
" 我不很你。" 梅德琳說," 我很想,吉爾。坦白承認,我不恨你。"
" 為何不?" 他問。
" 因為你愛你的姊妹。"
吉爾本想告訴她,她是自己碰過頭腦最簡單的女人,但他看到鄧肯的眼神後立刻不睬梅德琳,拔出自己的劍。
鄧肯終於下命令了,梅德琳突然恐懼萬分,一句祈禱詞也想不起來。這是一場生死戰?鄧肯的固執個性根本不管後果。
這次他的人數一樣不如敵軍嗎?
這將是一場屠殺,她想,鄧肯為榮譽而戰,但羅狄恩不然。男爵似乎忘了羅狄恩騙他相信他們的休戰,而因此將他逮住,欲置他於死地。
梅德琳比他還瞭解羅狄恩,她的哥哥如果聞到勝利的氣味,會跟野獸一般奮戰。
她告訴自己,並不在乎那邊的得勝。如果他們非得殺了對方,那隨他們去吧,那是他們自找的。
" 我不在乎。" 她重複這句絕望的低喃,但不管她說了多少次,這句話也不會成真。
威克森男爵的戰吼響徹林間,捲起遍地落葉。號角聲響起,指示軍隊繼續向下推進。如果這幾聲不夠,馬匹下坡的如雷響聲也足以警告羅狄恩及他的手下將面臨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