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弄自己對愛蘭小姐的評述令梅德琳莞爾," 我告訴她,我是鄧肯最大的寶貝,這是個很不謙虛的說法是嗎? "
" 你說的句句屬實,你內心早該知道,我同意你內心有脆弱的一部分需要被說服。" " 鄧肯不是傻瓜。" 梅德琳語氣堅定," 他不會忘記我。" 她閉上眼睛,頭靠著椅墊。
在短短幾個月內,她生命中竟發生這麼多事。現在,當她坐在舅父的旁邊,又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
以往的恐懼再度征服她。梅德琳哭泣,自憐自己無法和它抵抗。梅德琳決定休息。唉!只有她精疲力竭時才能停止煩憂," 我真的有價值。" 她大叫," 為什麼我這麼久才知道?"
" 多久並不重要。" 貝登說," 重要的是你終於瞭解了。"
雷聲引起她舅父的注意," 大概快有傾盆大雨了。" 他站起來望向窗外。
" 雷聲好像要轟破屋頂。" 梅德琳聲音昏昏欲睡。
貝登神父站起來走到窗口,眼前的景象令他震驚。他必須攀著窗台,否則會癱在地上。
雷聲靜止了,但仍可看見閃電。可是那不是發自天邊,而是來自地表……近得他能看得一清二楚。
陽光映出片片盾牌跳動的閃光。
是一團軍隊,武士一個緊接一個,全副武裝,悄然無聲,耐心等待。
這個壯碩的景觀使神父瞇眼。他對武士的首領頷首,然後走回椅子。
禁不住的微笑浮上老神父的臉。當他再度坐回梅德琳身旁時,強忍住笑,發出咕嚕的聲音之後說," 我確信此時有人要見你,梅德琳。最好去看看是誰,孩子。我累了,不想起身。"
梅德琳皺眉,她沒聽見敲門聲。為了安撫他,梅德琳聽話地站起來。她聳聳肩,猜想一定是鄰居來送蛋或廣播閒話。
她的評論引起神父的咯笑聲,其實他還跺腳。梅德琳覺得他累了,竟然還有如此奇怪的反應。
然後她打開門。
一、兩分鐘後,梅德琳才瞭解自己看到什麼。她看呆了,不能移動,只是站在門口,兩手緊握,凝視鄧肯。
他畢竟沒有忘記她,麻木的感覺消失後,梅德琳想。
他不是獨自一人,將近一百個武士排在他後方,穿著發亮的盔甲,全部注視著她。
無言的訊息傳遍全隊。他們突然一致舉劍致敬,這是梅德琳親眼目睹,表示忠誠最壯觀的景象。
梅德琳受寵若驚,她從沒覺得如此被人珍惜、敬愛,和如此如此地被看重,
然後她明白鄧肯召集這麼多軍隊同行的理由。他正向她顯示她對他有多重要。唉!他在證明她的價值。
鄧肯沒動,好久都沒說話。他很滿足地坐在賽勒斯的背上,看他美麗的妻子。鄧肯感到他的憂慮、不安全都由心頭卸去。老天爺,他是全世界最滿足的男人。
當他看見淚水滾落梅德琳面頰,鄧肯終於說出他認為梅德琳最需要聽到的話," 我為你而來,梅德琳。"
鄧肯重複第一次見面對她說的話。這是巧合嗎?梅德琳不這麼想。鄧肯的眼眸暗示他記得他們相見的每一幕。
梅德琳挺肩走離木門,頭髮甩到肩膀後面,然後故意雙手擦腰," 你是只蝸牛,威克森男爵,我已經在這裡等一輩子了。"
她希望自己傲慢的評語能使他寬心,但她不很確定。他快速移到她面前,上一分鐘還在賽勒斯背上,下一分鐘已將她擁人懷中。
當他低頭吻她時,梅德琳摟住他的頸子。她緊攀住他;鄧肯的嘴熱情得近乎發狂地佔有她,他的舌頭伸進去征服屬於他的甜蜜。
梅德琳想她正被體內上升的狂濤捲走,她盡一切所能配合鄧肯的需求。她野蠻地想吞噬他,跟他一樣地飢渴。
嘈鬧聲終於鑽入鄧肯的心智,他立刻拉開嘴,但馬上又回到她紅腫的嘴唇。
梅德琳也聽到聲音。鄧肯終於抬頭時,她才知道士兵們正在歡呼。老天!她忘記他們身在何處。
她知道自己臉紅,但告訴自己不必在乎。鄧肯也漠不關心。他的臉風塵僕僕,長了一個星期的鬍髭。他再度快速的親吻,告訴梅德琳,他不在乎旁邊的觀眾。梅德琳的手圈住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胸膛,竭盡全力和他靠近。
鄧肯歎息,她的熱情令他喜悅。
背後一聲謹慎的咳嗽,提醒梅德琳的職責。她該介紹鄧肯和舅父認識,問題是她喉嚨哽咽,發不出聲音。當鄧肯低頭輕語," 我愛你,梅德琳。" 時,她又開始泣不成聲。
鄧肯示意他的人下馬,越過梅德琳的頭望著老神父。他將梅德琳拉在身旁,圈住她,不讓她離開片刻。
" 我是威克森男爵。"
" 我當然希望是你。" 神父笑他自己的揶揄,然後轉身鞠躬,行最正規的見面禮。
" 那我該跪在你面前。" 他告訴神父," 能見到你,我感到非常光榮,神父。"
鄧肯的言辭令他動容," 梅德琳是你最珍貴的寶貝,不是嗎?" 他問,看著梅德琳。
" 喔!她是的。" 鄧肯承認," 我會永遠感激你。" 他附加," 這麼多年來,你把她保護得這麼好。"
" 她還不是你的。" 貝登宣佈,高興看到他驚訝的神情," 唉!我還是要把她給你,這是我所謂真正的婚姻,男爵。此事愈早了結,我愈早安心。"
" 那你明天早上替我們證婚。" 鄧肯說。
貝登神父目睹男爵和他甥女熱情的親吻," 那你今晚必須和梅德琳隔離," 他警告," 我會繼續看護她,男爵。"
鄧肯和神父交換深長的凝視。鄧肯微笑,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之久,發現自己不能威脅別人。不,這個神父絕不會撒手退縮。
他點頭," 今晚。"
梅德琳看見他們的眼神,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麼。她想自己的臉一定燙得跟火爐一樣。畢竟,讓她的舅父知道她和男爵睡在一起是很難為情的。